鬼卒还自顾自念着,“天历二年,成都府刘氏一族四十七人,死于瘟疫。。”
“一家上下,连下人都一起死了。”
“别念了,”狼驹丢下手里的本子,转身面对着鬼卒。
他问道,“枉死城到底闭门多少年了。”
鬼差停了下来,回答道,“你这人还真是个好事之徒,我城里的事,你为何如此关心?”
”我们刚才在浊雾坡碰到几个孤魂野鬼,我却认得他们,在大唐长寿年间他们就已经死于饥荒,按命簿上记载,早在几百年前这几个孤魂就应该来这里报道。”狼驹用剑指了指本子,那本子的书页虽然破旧,但是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鬼卒转头看着那本旧本子,哼了一声,“老子知道了,你是来地府寻魂勾鬼的术士吧。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将那只断脚上的木棍踩在一张凳子上,又伸手把桌子上的本子推到一旁去,从背上的旗杆子上取下一个葫芦来。
拔开塞子,葫芦里阵阵青烟飘出,那鬼卒美美的嗅了两口。
“寻魂勾鬼?”道远心里一惊,他以前听说过这个词,不过清晰记得,师父说这种勾当不是好事儿。
阿奇布有些好奇,也在那桌子上乱翻着,书本旁边是一摞一摞的卷轴,都用红绳捆着,他展开一卷来,上面都是绘的人像。
“小道士,你看!”他给道远展示着,“这画匠的画工真是不错,每一张都栩栩如生啊。”
鬼卒吸饱了烟气,剧烈地揉了两下鼻子,这才小心翼翼地盖上葫芦盖,对狼驹说道,“恩,,你见到本爷早点说明来意,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想当年呀,你们这些行当出的人物可不少,个个都是上天入地的好汉,人间的豪门巨富屡屡找他们办事儿,我们冥界地仙也跟着他们沾了不少好处。哎呀,真是怀念。”
狼驹问,“贵差的意思是,以前真有人间的术士来枉死城捞人?”
“人?哼哼,人有富贵,天意难违!曾经还有皇帝老儿横死,掉到我这枉死城来的呢。说来不怕几位笑话,别看我今天落魄,但老子独獾当年在阳门也是说一不二,阳间的皇帝老儿来了,也得赔上两车金银才放你走。哼哼,只是当年那法师太过厉害,邛州火井县袁天罡你们可听过?我这脚啊,就是被他弄折的。”
他把腿上的破裤腿拉了拉,那脚从膝盖骨齐齐断掉。
道远和阿奇布面面相觑,“袁天罡?”
狼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贵差猜错了,我们几个并不是来枉死城寻魂救人的,我们也只是路过这里。”
“什么?你们真当老子傻?”独獾站了起来。
他从一堆书卷里抽出一本来,“今年是顺治,十几年来着?找着了。”
独獾一瘸一拐地走到道远和阿奇布面前,“小子,报上名来。”
道远马上回答,“大人,小的叫道远。”
“道,可是个少姓,恩,没有。”
独獾又问阿奇布,“你!报上名来,”
“富察氏,阿奇布”
“一个比一个怪!也没有!”
“你呢?小个子!”最后他终于问到了狼驹。
狼驹回答,“我乃天生孤儿,无名无姓,师父赐名狼驹而已。”
”狼驹?这本子上也没有。”
狼驹补充道,“我生时比他们早一些,而且是唐朝神龙年间绝命的。”
“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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