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为惧。”陆修齐似乎并没有太把那驭兽师放在心上,他摩挲着眉梢道,“谨彦,你与那韩争同处时是什么感觉?”
“敬佩不已。”林谨彦的确敬佩韩争的天资,这不是假话,只是他省去了后面的四个字失望透顶。
陆修齐皱了下眉,“没有别的感觉了?”
林谨彦打量着陆修齐的神色,发觉他的关注点并不在自己身上,便松了口气道:“师父,发生了何事?”
“无碍。你去收拾一下行礼,换一身衣服。”陆修齐从储物袋里翻出药钵,趁着这一点的功夫,继续捣药。
捣着捣着,陆修齐又想起方才面对韩争时的感觉,那感觉十分奇特,倒不算坏,只是一站在韩争旁边,他便忍不住想要端起世外高人的架子,若是换一种感觉,他都怀疑是韩争修炼了什么媚人的功法。
林谨彦自然不知道陆修齐的想法,他回到屋里后,换了一身弟子服,对着落地镜看着镜子里熟悉的面孔,神情一恍惚,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前。
他如今已经不再怀念当年,只是曾经的往事还记得,若他没有记错,这一次韩争出门执行任务,过了三年才回到宗门。
韩争已是金丹期修士,他所领接的任务自然也不会普通,那时林谨彦修为才是筑基,进入密地前韩争还在洞府,他从密地出来以后就得治韩争去做任务了。
做的什么任务?与何人去做任务?何时归来?这些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当年的林谨彦,他只记得自己在洞府里等了三年,等到以为韩争出了什么意外,差一点就要跑到孟长老那里去求助。
然后三年后,韩争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他已是金丹中期,修炼速度惊煞众人。
林谨彦那时年轻,即便恪己守礼也没有成年之后严重,尤其是被对方一言不发扔了三年,心里本就有些委屈,他忍不住问起韩争去做了什么。
韩争没有回答,只是似有不悦地动了下眉头,拿出他得到的一支天狼毛做成的上品法笔,笑道:“枫儿,这是为师出门历练得来的,天狼毛难寻,但这支笔于为师无用,你拿去画符会方便些。”
林谨彦心情平复后,也识趣地不再问下去,只是从此以后便更加恪守分寸,不再越礼去质问师长任何事情。
“当当当”房门外的捣药声不绝于耳。
林谨彦回过神,对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笑了一下,今生到底与前世不一样,他有一个待他更亲近的师父,这个师父是个真真正正的好人,呃除了偶尔有一些小性子,偶尔喜欢扯犊子,偶尔
林谨彦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叹息一声,“不该腹诽他。”
陆修齐打了个喷嚏,他掐指一算,颇为郁闷地自言自语道:“难道又有人骂我是个好人?”
林谨彦整理好东西,将屋子里打扫了一遍,出来帮陆修齐剪着桌子上的灵草,过了一会儿道:“师父,那个仇骨是个很奇怪的人。”
陆修齐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不喜欢背后讲人谗言,能说出这句话就已经代表他觉得仇骨十分可疑了,“我也觉得这个有些古怪,待日后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林谨彦坐姿十分端正,一丝不苟地弄着手里的灵草,眼睛偶尔眨一下,就连脖子都一动不动,看起来超乎寻常地专注认真。
陆修齐却笑了一声,“怎么又在发呆?”
林谨彦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脸颊顿时泛起红晕,他活了一百多年,即便是韩争也从未发现过他何时是在走神发呆,唯有这个师父总是一眼看穿,不过发呆的原因他却有些难以说出口,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陆修齐忍不住伸手掐着林谨彦的脸,“胭脂也不过就是这样红了。”
林谨彦往后仰了仰身子,运转灵力将脸上的热潮压下。
陆修齐有些可惜地叹息两声,“再不说实话,我就再把你脸上的胭脂掐出来。”
林谨彦讷讷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我只是在想到底多大的仇怨,那驭兽师要一直追着师父。”去猜想这个问题本也是人之常情,但他方才却不敢问出来,他害怕自己越礼问到陆修齐的私事,陆修齐也会不高兴。
因为越礼而让亲近之人不高兴,这种事林谨彦前世今生体会一次就够了。
陆修齐却毫不在意林谨彦的“越礼”,他摸了一下眉梢笑道:“原来是这事,其实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怨,那得从我还是个单纯的医修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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