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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对着适才那人的话,半信半疑。可他仍是落了水,无论真假,他定然是要去试上一试的。若是母亲真的在这湖水中,他也是定然要将她捞了起来,立上碑,叫人拜,永享烟火。

湖水森冷,他渐渐的沉寂到了湖水底,瞧见一处发着光,似乎是这夜明珠的华光,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却真真的瞧见了母亲那洗的泛白的衣衫,母亲,真的是入了水!

而在母亲身旁,有一嵌着夜明珠的簪子,正是在这水中沉浮。

他极快的游了过去,像是一尾鱼。

等到他将母亲拖到了岸上,颤抖的手靠近了母亲的鼻下,探着鼻息,却是早已无了。

是了,若是早些时辰入了水,怎的还是会有救的。

此处本来就是少有人往,却就算是有着人到了,也不会救着母亲的。没有人愿得在自己身上披上一层人命的。宫中人,明哲保身这句话,是入了骨,深深铭记了的。

他又是紧紧的握了握这手中嵌着夜明珠的簪子。眸子血红。

母亲是没有这种簪子的,她满头白发,总是会用这最为普通的木钗簪着。而这簪子,显然是不会属于母亲的。不是母亲的,便是极有可能是推母亲下水之人的。

他不信,不信这般有着求生信念的母亲是自己投的湖,明明这已经可见了明日的曙光,母亲又怎的会弃他而去的。定然,不会的。

对,对,定然是有人推得母亲落水的,而这嵌着夜明珠的簪子,便是这最好的证明了去。

“你真是的,竟是把公主的簪子给落了,若是太阳落山前还寻不见,便是要挨了板子的。”一个宫女嗔怪的声音从假山后穿来,郎屿握着这簪子的手抖了抖。

“谁不知道言卿公主是这般的性子,她定是自己玩闹着将这簪子给落了的,平白的落了在咋们的身上。”气愤的女声说着。想来,便是那落了簪子的宫人。

“那簪子可是嵌着百年难得的夜明珠的,可别是叫别的什么不长眼的奴才可取得到了,那可就无异于大海捞针了。”那宫人说着,语气愤慨。

“君、言、卿。”郎屿咬牙切齿的说着,一字一句,竟是要将这牙齿尽数的咬碎。

只是如今沉溺于丧母之痛的郎屿却是没有好生的念过,这世上哪里是会有着这般多的巧合的。而这般明显浅淡的算计,却是让郎屿着了道。

人在大悲之际,哪里会念着这般多的算计。

悲伤,早已淹没了一切,连着神智,一同没在其中,无可自拔。午夜梦回,依旧钝钝的痛意,随着时日,终究未曾消减着,反而,与日俱增。

正是落于潇蓝身后的深许几分惑然的问着潇蓝:“主人怎么会知晓这般浅显的算计,会让这郎屿信了的。”这算计,浅显到一三岁孩童都是可以瞧的出来。

“深许,有的时辰,情,是会叫人晃了眼的。再聪明的人,都是如此。”潇蓝说着,语气温和,眸子深邃。这等事,虽是他瞧的明白,可当他入了情时,亦是糊涂的。

你瞧,这地方。

姹紫嫣红,入目一片胭脂色。

各色的花,绽放着自己所有

的美艳,好似只是留君一顾,我愿得一生待。

“这世上,胭脂色浓。呆的久了,总是会疯癫的。一个人,未免会好生孤寂。走马赏花,却也是会为着花儿驻足。而这,大抵就是我一个世外人,围困于此的缘故了。”潇蓝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伞,看着自己的身影在伞下影影绰绰,温声的说着。

深许在潇蓝身后,看着这长身玉立的公子,如此动情的说着话,竟是有些迷了眼。

她随着主子的时辰最为久,虽是对着主子之前的事情不甚了解,却也是知晓了大半的。

主子,今日,的确是不同。

往日,总是那般的浅笑着。话语亦是温润的,可今日的主子,身上多了几分的淡漠气息,叫人更加的不敢逼视。

可这般念着,她握着引魂铃的手更加的冰冷起来。

不论是哪个女子,她,是定然不会叫主子再次入了一次情之困局的。主子的痛,她瞧在眼里,甚至愿得亲自去挡。可她更是清楚,这等的情谊之事,并不可以身相替的。

可无论如何,若是叫她知晓那女子是谁,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她都不会叫她再次的靠近主子一步来。心下念着,手更是握的紧了去。

主子是她的神祇,神祇是不容许任何的人亵渎的。她不可,主子心中的她,亦是不可。

可深许依旧是迷蒙的,他们均言主子爱慕一凡人,至死不渝,可她与主子带着的时日久了,便是觉得这层爱恋,或许迷蒙的紧,大抵亦是称不上爱慕。多着的,不过是趣味二字罢了。

而为何要为了这女子将自己变成如今的模样,深许不知。

主子的心思,哪里是她可以参透的。只不过,她总是觉得,主子若是真真的爱慕一人,便不会是这等的样子。

深许的心中不知走了多少的弯绕,可潇蓝依旧的瞧着眼前的胭脂色,只是淡漠的看着,并不言语。

君依的花,开的尤为的多。

均言先帝爱花,是以大陆的花,在这君依均是可以瞧的见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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