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谷里,一座高过苍天大树的楼台之中,有一人脸色难看的来回在大殿渡步,边走边嘀咕着什么。
此人身高不过六尺,头发却已经半白。穿着标志性的幽篁谷道袍的他,满脸皱纹,尽说岁月。
他面容形同枯槁,留着山羊胡子,外加八撇胡。嘟着脸,怨气横生。怎么看怎么猥琐。
可是就算如此,此人却也是不敢小窥的筑基前辈!
这时,一个身高马大,留着一头卷曲长发的大汉,摆动着棕黄道袍,从门内进来。
乍一眼看到来回踱步的那人,他立刻颇为吃惊的惊呼道:“唉?凌师兄?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在白竹苑里吗?跑我这来干嘛。”
这被称呼凌师兄的猥琐老头看到来人,立刻气急败坏的快步上前,一把抓着大汉的衣袖发出难听的乌鸦嗓音:“刘师弟,这刑解堂可是你管的,我不找你找谁!”
好似这人高马大的刘师弟知道他的来意,听闻如此,只是泛起一阵苦笑道:“不急不急,师兄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刘师弟拉着一点都没好气的凌师兄来到偏殿,分宾主坐下后。那沉着脸的凌师兄立刻质问起来了:“刘师弟,掌门临走前将刑解堂的重任交托于你,自然是相信你,信任你。认为师弟你可秉公办理,维护宗门上下安平。可是呢!”
这刘师弟尴尬的呵呵直笑,抓着头笑道:“这是掌门信任嘛,他老人家也知道刘某不喜权势,才将此位暂托于我。我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哼,好个不敢怠慢!师兄我唯一的一个掌上明珠,在外面被人欺负,险些被妖道所诛杀!要不是王尚和傅阴川那两个小鬼拼死相互,今天看我不把你这搅翻天!”
原来这个被唤作凌师兄的老头,就是那凌子含的筑基父亲!想来当天事情了结后,这个为人父者担心后嗣,闹情绪是自然的。
可不料,凌师兄的这番话,却让一直憨笑的刘师弟眉头一皱,突然从首座上站起,一脸严肃而冰冷的散发出筑基六层的法力
!居高临下的瞪着那凌师兄道:“凌之福!如今刘某可是刑解堂的堂主。掌管幽篁谷上下所有武力!假使掌门之权!如今你公然叫嚣搅翻刑解堂,且看幽篁谷三百弟子愿意不愿意!”
被这法力一震,还有那番毫不容情的责骂,凌之福脸色立刻大变!他虽然被称为师兄,是因为他这一辈中年岁最长。实际上在他这一辈中,修为是最底下的。如今一百五十六岁,修为也不过才筑基二层,别说突破金丹,能不能在剩下的四十几年中达到筑基九层,都是个未知数。所以也难怪他会放弃修道之念,生儿育女了。
却说那凌之福,显然被师弟辱骂惹得一阵怒火。不过他也晓得轻重。当下忍了下来,站起告罪道:“堂主莫怪,只是凌某爱屋及乌,害怕自家女儿惨遭厄运,却诉苦无门。”
见到凌之福服软,这刘师弟脸上严肃的表情也就缓解,重新坐回位子上叹道:“师兄勿怪,我刘庚公事公办,不徇私枉法。师兄你的女儿之事,师弟我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只是你家女儿先惹到对方,而且一番争斗后,我幽篁谷的人也没有死去。妄自出动我幽篁谷子弟寻仇,去对付几个练气小辈,说出去,我们宗门的脸都扔到九霄云外了。这不是让师弟我难做吗?到时候掌门外出回来,询问前因后果,师弟我如何交差啊。”
一股气又往上涌的凌之福正要再说些什么。门外看门的小道士忽然焦急的冲了进来。弯腰作揖的急切道:“禀告堂主!兴国太伤门孟然长老大驾光临!”
“什么!”悚然一惊的刘庚立刻吓得跳了起来。看了一眼同样震惊的凌之福,难以置信的说道:“怎么我等竟好不知情!”
说罢,这刘庚也知道事关重大,立刻拿起一袭宽袍大袖披上说道:“师兄,随我出去相迎。”
两人立刻赶紧走出门外。迎面就是一个胡子垂落到肚子前,一身青色道袍的老头迎面走来。
见此,刘庚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作揖上前相迎道:“孟然兄!六年不见,今朝可好?此次来,也不给为弟大声招呼,前去迎你。可是愧煞了愚弟啊!”
那胡子长到肚前的孟然老头轻哼一声,没给好脸色看。显然听出了刘庚话里暗骂之意,指责他不懂礼数,来别人宗门也不会通报一声。
不过这孟然瞄了一眼刘庚身后的凌之福,忽然说道:“这位可是凌子含的生父凌道友?”
“正是!孟然道友竟认得在下?”凌之福微微一愣,继而上前几步作揖答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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