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随意指向大街的某个方向,道:“街上,有很多。”
“街上?”七月不解地抓了抓脑袋。他每天坐在门口看着大街,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有僧人逃跑?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而是接着问阿依:“那你觉得是谁那么大胆,敢留滞皇上的圣旨,放走满城的僧人?”
阿依耸了耸肩,摇头说:“我不知道。”
嘉卉越来越嗜睡。刚吃过晚饭,天还没有全黑,便有些支持不住。着夏至伺候着吃了安胎药便早早睡下了。
嘉卉睡得早,阿依和玉丽吐孜却还一点都不困。两人于是带着小黑獒在府里四处闲逛消食。不知不觉逛到了后院。院子中间的土墙墙角下一筐鹅卵石静静地摆放着。许久未练,阿依有些手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筐里的石头。虽然时值冬日入夜时分,满筐的石子冷硬如冰,但阿依却觉得一阵亲切和温暖自指尖传进心里。
“姐姐,”玉丽吐孜道:“要是想留下来,就不用再去打兔子了。”
“嗯。”阿依点头。玉丽吐孜说的没错,如果长期留在国公府,衣食无忧,的确不需要再那么费劲地跑去野地里辛苦打野兔。
“那就别学了吧?”玉丽吐孜理所当然地提议。“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会打野兔没什么用。还是跟着嘉卉姐姐学打缨穗、刺绣、做饭比较好。这里的女人都是靠这些本领活着。”
阿依倏地抬头,看向玉丽吐孜。愣了半晌,又默默地低下头。她不能否认,玉丽说的并没有错。在平城生活了几个月,她已经很清楚要在这里生存,需要的是什么本领。在这国公府中,上自万夫人和嘉卉,下至各房里的丫头老妈子,皆是精于此道。她去外面逛,想看看平城的女子都以什么为生。西市林立的商铺中,除了最繁华的街角上那座叫做点绛唇的大花楼门口总是站满花枝招展的女人之外,绝大多数店铺从掌柜到伙计都是男人唯有胭脂铺、绸缎庄、绣坊、成衣铺这样女客偏多的店铺里,才会有女店员。
“我还是想学。”阿依从筐里随意地捡起一粒鹅卵石,握在手掌中轻轻地摩挲。“不为了打兔子。”她轻声补充道。
玉丽吐孜似懂非懂地盯着阿依看了半晌,缩了缩脖子,道:“好冷。姐姐,我们回屋里去烤火吧。”
刚走了两步,小黑獒忽然停住脚步,警惕地竖起耳朵听了听,又嗅了两下,猛地转身,向着围墙的方向嗷嗷叫着奔去。
阿依和玉丽吐孜面面相觑了一眼,跟着小黑獒折返了回去。
小黑獒停在一处墙角下,昂着头,对着围墙外低吼。阿依把耳朵贴在围墙上听了一会儿,对玉丽吐孜说:“外面好像有人。”她四处看了看,走向离围墙最近的一棵大槐树,仔细看了看树枝的走向,就要往上爬。
“姐姐,带着这个。”玉丽吐孜拿出一把镶宝匕首,递给阿依。
阿依接过,随手揣进怀里。手脚用力,三下两下就爬上了槐树枝。顺着树枝向围墙外的方向走了几步,就着还未全黑的天光,隐约看到有个人正蜷缩在国公府后院的围墙脚下,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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