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看军营之中女子甚少,便觉我大哥没什么红颜知己。我且告诉你,别说渟州城了,便是皇都就有不少人对他倾心爱慕,与她们比起来,你这小丫头片子还真算不得什么。”
周勤礼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沈倾鸾早已回想不起,只记得那是半年前顾枭初才离开渟州城去往皇都,周勤礼特来挑衅。
大意就是让她莫再想着借由顾枭压自己一头。
然沈倾鸾向来与他不对付,不仅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更是反唇相讥“他一年去不上一次皇都,再有红颜知己,也比不上我与他朝夕相处。”
当时周勤礼直接便被她气笑了,可那笑中却也带了几分得意,沈倾鸾那时并未放在心上,此时想想,倒像她自以为是了。
心中莫名存着点气,沈倾鸾提着食盒便欲转身离开,可再一想心中却怎么也不甘心。
虽不是她认识顾枭顾枭最先,可论相处时日,却无一人能敌得过她,凭什么到了这种时候偏偏是她退避三舍
心中这么想,沈倾鸾转头便推门进去。
顺窗缝偷看不是什么好事,沈倾鸾便装作不知里头有外人,惊讶道“兄长有客”
顾枭与她相处八年,自了解她是不是真的惊讶,然他还未开口,身旁女子便缓缓走到沈倾鸾旁边。
许是常年习武的缘故,相较这般年纪的少女,沈倾鸾总要高上一些,可眼前女子虽与她齐平,却比她多上不少风韵。
偏女子还凑上前来,纤纤玉指搭上她的肩,吐息如兰,“这是哪位小公子我与你相识十数年,可没听说过你还有个这般年纪的弟弟。”
气息喷洒在沈倾鸾耳边,问的却是顾枭。而她话中的熟稔也让沈倾鸾有些气,反手便捏住了她的腕间。
到底记着此人是客,并有可能是顾枭的“红颜”之一,沈倾鸾没敢用力,只捏住她的麻筋迫使她放手。
谁料女子却惊叫一声,眼中几欲垂泪,连连喊疼。
吓得沈倾鸾赶紧放开了手。
“你装什么我分明没用力气”沈倾鸾气急败坏。
女子退后两步似是警惕,眼圈泛红,“小公子手上薄茧虽不明显,可也不难猜出常年舞刀弄枪,这般力气你抓自己当然没事,可若换做娇弱的女子,谁能受得住啊。”
说着还略带委屈的瞧一眼顾枭。
听她话里话外将自己视作真男子,还对顾枭“暗送秋波”,沈倾鸾心中怒火更甚。若非记着不与弱者动手,她定要上前将人打一顿。
“琅玉,回去。”顾枭声音冷淡,不见起伏。
琅玉倒也识趣,帕子在眼角轻轻擦拭,这便温婉一礼。“那奴家便先回了,顾郎记得早歇。”
说罢不等回应,绕过沈倾鸾离开。
一个“顾郎”听得沈倾鸾眼圈泛红,也不知是气愤还是难过更多。
然对上顾枭,她向来都只有跟自己生闷气的份儿,因而一言不发,将食盒放下便走。
如此明显,顾枭哪会不知晓她心中有气于是轻唤一声“阿鸾”,见她停下,却也不怎么高兴她轻易留下。
傲气是存在骨子里的,这八年沈倾鸾从未言弃,靠得便是那一腔仇恨与傲然。
欺辱、谩骂,不屑如此种种,最后都变为臣服,使她在渟州城那种冷血冷情的地方杀出了自己的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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