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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太平盛世文华灿烂,

以帝后对洛河公主的爱重,酒囊饭袋,胸无点墨的勋贵子弟也不可能出现在她的开府宴上多少都熟读诗书对诗词歌赋也有欣赏品鉴的能力。

何况这两首太过耀眼,一出惊动世人。

虽然当夜洛河公主以饮酒过多,倦意已生为名,提前结束了宴会,但宴上众多宾客对那投以绝世诗稿的无名才子的议论却始终未休止,甚至还有人立刻追了出去,问道那人可还在。

听闻那人在投了诗稿后便离去既对此人的洒脱高看了一眼,也不甚惋惜,记下了他的名字江州举子,林运。

第二天,京城四处都有传诵这两首诗林运之名也在一夜之间响彻京城。

有偏爱锦瑟的,也有偏爱清平调的,甚至在诗会茶馆有人为争哪首更好而吵起来但更多人是对这两首诗赞不绝口。

甚至其中不懂的情思和典故也有了诸多美化过的猜测见解。

既沉醉于清平调中的美又忍不住追寻锦瑟中虚无缥缈的情思。

京城多的是公卿王爵贵族世家少年倚马斜桥贵女衣香鬓影一掷千金,而无论是清平调还是锦瑟无疑是最迎合这群人的口味。

而找一个小小举子,对他们来说再容易不过了。

不到两三个时辰刚天亮,便有人寻到了林运的住处,上门拜访。

所有人也都知道了,这两首诗乃洛河公主乘车回京那日,林运偶得一见,心有所动才挥毫写下,所以才特地赠与洛河公主。

也有人向林运邀笔墨,不过林运推辞了,言道自己是还要为科举静心读书,之前写诗只是一时情难自禁。

能这么快上门拜访的当然不是普通人家,何况还是能参加公主府宴会的。若换做几天前,林运这样一个小小举人哪怕是旁边路过,也不会瞧上一眼,但现在态度却截然不同。

有因为清平调锦瑟敬重林运才华的,也有心思聪慧的,知道这人在洛河公主还有一众勋贵挂了名字。而且说不定林运还真给洛河公主留下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好印象呢,所以哪怕林运表现得再清高,也不会有人倚仗权势威逼。

没有人会怀疑这个可能性,右相之子宋安时瞧了一眼,正捧着诗稿犯花痴的妹妹宋瑜,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闺阁之中,翰林千金蒋致晴也念着,“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哪怕不知其中深意,如此清丽之词,缠绵悱恻之情,真是令人心中久久难以忘怀。

若非痴心一片,怎写得出这样的至情至性又美妙绝伦的好诗句,蒋小姐不免心中生出微微酸涩来,若是林公子那日见到的不是洛河公主,而是她该多好。

林运只为洛河公主一人所作的话很快传了出去,更是惹得不少闺中少女脸颊微红,芳心乱撞,而洛河公主一跃成为了女子最羡慕的对象。

赵歆在自己的公主府里舒舒服服的睡了个懒觉才醒来,借着昨晚酒醉也不用去宫里给皇兄皇嫂请安。

用过早饭后,再好整暇以待听侍女禀报京城的传言。

昨晚听到那两首足以千古流芳又似曾相识的诗时,赵歆也就意外惊诧了一下,随后便很快就淡定了下来,无非就两种情况,一是真的有那么极小概率的巧合,在另一个世界传颂的诗词,在这个世界又被人作了出来,第二种就是这个叫林运的人,是个穿越者,借别人的诗来扬名,而且因为真正的作者在这里不存在,所以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样想想,赵歆也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9526倒是坚信那个叫林运的人就是穿越者,并且非常积极地向赵歆推荐,“宿主,我这有打包的唐诗宋词三百首,不需要任何积分,免费赠送。”

赵歆:“……我要那个做什么?”

她又不需要一个才女大家的名头。

9526:“宿主,这个必须打脸啊,居然在任务者面前拿抄袭来炫耀。”

赵歆很友好地向9526解释道,“他大概不是炫耀,而是在勾引我。”

9526:“……”

赵歆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下,没了她,这么傻的9526大概很难在众系统里混下去。虽然这么想,但赵歆还是认真地和9526解释里面的门道。

别看士农工商这四个字轻轻巧巧,但却是很逾越的鸿沟,跨越阶层无非就几种途径,男子建功立业,女子嫁入高门。

而科举无疑是其中最方便容易而且没有负面效果和风险的方式。

名声清白,又无性命之尤,还荫庇后人。

不然天底下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寒窗苦读,就期待一招高中,因为一旦升到了士的阶层,只要子孙不作死,三代无忧。

而立于士农工商之上的,唯有皇室。比如说攀上洛河公主这样的高枝。

也非是赵歆这样恶意揣测,若林运只是想单纯获取名声,仅仅是向公主府投诗稿,或者是京中任一重臣文官府邸投稿,都足以达到目的了。

这两首诗可是注定不会轻易被淹没于无名之中。

但林运却传出了他仰慕洛河公主的言论来。

少年慕艾,又没有逾越之举,谁也不会说什么,而且还是向世人呈现出这两首惊艳诗词来,世人也会对他更为宽容,甚至要是运气再好一点,还真能赢得某些人的芳心也是有可能的。

这是条不错的捷径。

9526:“弄死他。”

居然敢勾引它家宿主,还是用剽窃来的诗词。

或者说不管是不是穿越者,敢对它家宿主有不良企图的,9526立刻升起强烈的警惕心。

赵歆倒是淡定,先确认是不是穿越者再说吧,

“殿下。”侍女骊儿捧着两份诗稿呈过来,赵歆看了其中一份纸墨都更佳的诗稿,拿起来欣赏了一下,并赞叹道,“骊儿的字写的越来越好了。”

“还是公主教导有方。”侍女骊儿福了福身浅笑道。

在清缘观的时候,公主不仅自己练习琴棋书画,翻阅各类书籍,还让她们也跟着学读书识字明理。公主还言,学这些不是让她们有一日拿出来展现,乐器也好,书籍也好,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得到乐趣,心境开阔。

骊儿知道公主待她们亲厚,也从不强求她们学的有多好,但她学前朝的容体时,公主送了她紫竹墨,丹儿喜欢学笛子时,公主也让人专门打造了一支薄玉笛等等,其细心体贴让人动容。

赵歆拿起来的不是原稿,而是让骊儿抄的一份,宴会上虽有人想要那份原稿,但却不敢与公主相争,连提都没提。赵歆想,若是有位朝臣大佬提,她说不定还送出去当个顺手人情了。

想来有点惋惜,她又对身边的侍女道,“你们觉得如何?”

丹儿回道,“自然是好诗好词。”

骊儿柔声细语道,“心怀澎湃,有一股含蕴不尽的韵味萦绕其间,诵读起来,隐隐觉得齿颊留香,余音绕怀,就是……”

“就是什么?”赵歆待她们一向宽和,虽有尊卑之分,但大多时候却是不拘着她们说话。

骊儿脸颊微红,“字差了些,只是觉得配不上这样的好诗。”

话尾她也不免有些惋惜,虽说人无完人,金无赤足,但犹如白壁微瑕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原稿的字虽谈不上丑,但的确普通,未免落入下乘,对于临摹多了名家字体的骊儿,看不上眼也很正常。

赵歆轻笑了几声,“能作一手富丽绮靡,辉煌壮丽的诗词,字却不如人意,倒是令人奇怪。”

众侍女也无反驳之意,外面虽传着林运对公主的仰慕,甚至有不少人推崇赞扬,但对丹儿骊儿等在赵歆身边数年,了解并忠心于她的人来说,却不过是些闲言碎语,也不会因为几首好诗就在公主耳边为林运说话。

京城西街的一处宅院里,

金山海仍是难以按捺住心中的震撼,这一天下来,来拜访的无不是他过去仰望的存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以他的身份连踏入府邸的资格都没有。而如今,这些人的仆从却要反过来对他毕恭毕敬,还尊称他一声金老板。他虽不懂得品鉴诗词,但看到翻天覆地的变化,也知道那两首诗有多贵了。

而这一切都是由一个人带来的,

那就是他刚认识了两个月的林运。

金山海本是个商人,因为要行商难免在外行走,偶然结识了落难的林运,那时林运因被人退婚,流落客栈,一时身无余钱,还感染风寒卧病在床,虽然客栈因为他的举人功名,没有驱赶他,但也天天上门要房钱,还明里暗里说让林运哪怕病死了也不要死在客栈里,惹来晦气。

金山海当时路过住宿,为结个善缘,便花了一大笔钱给林运请来大夫治病,又是半月的功夫终于把人给治好了。得知他被人退婚,金山海还安慰了不少,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林运也冷笑道日后,定让对方后悔。并提出希望和金山海一同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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