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罗觅音靠着软垫,稍微有点精神,可是能看得见迅速苍老下去。纳兰楚瑜坐在罗觅音床榻边的圆形木凳上,仍旧是恭敬不失礼仪,感觉很是温和“夫人您请说,楚瑜洗耳恭听。”
罗觅音的声音透露着虚弱,努力伸出手搭在纳兰楚瑜的手上,手掌有些粗糙见证着岁月的洗礼。“北疆王,求您救救臻儿!”纳兰楚瑜一怔,听出来话里的严肃郑重。
“夫人,臻儿怎么了?她不是说只是被软禁?”罗觅音看到了纳兰楚瑜神色中的着急焦虑,便更加肯定接下来说的话。
“凤妃娘娘昨日来和我说给臻儿直了一门亲事,给独孤府冲冲喜,男方是洪亲王之子纳兰卓。你知道臻儿属意于你,可是凤妃娘娘说已经向皇上请旨,这皇上的意思我们身为臣子自然是不敢违逆。”罗觅音很聪明,只要圣旨一日不下,这事情便有转机,而这能改变着一切的人自然是眼前人,罗觅音抓紧了纳兰楚瑜的手。“您是凤妃娘娘最宠爱的皇子,只要您开口劝凤妃娘娘,求娘娘收回请命。”
纳兰楚瑜左手被罗觅音抓住,右手握拳有些颤动“母妃他一直知道我喜欢臻儿,前几日还说让我安心布置府邸准备迎亲,我以为母妃她”纳兰楚瑜的声音几乎颤抖“夫人,我该怎么做?求您指点。”纳兰楚瑜打从生下到长大成人一直被凤妃掌控的死死的,除了纳兰楚瑜无意争夺皇位让凤妃一直无可奈何,余下的纳兰楚瑜一直听信凤妃,可未曾想到自己的生身母亲却要这样伤害自己。
罗觅音眸光灵动,还是不动声色,娓娓道来“以老妇的眼光来看,北疆王你缺少的是握在手中的实权,可这一切凤妃娘娘都给您准备好了,这唾手可得的东西您若是握在手里,说话也便是有两分底气。”
纳兰楚瑜听到这番言论,不由得放大了瞳孔,看着罗觅音。这罗觅音竟然是在教唆自己掌权,不可置信的回答着“夫人,您这番言论不怕本王回禀给母妃吗?“
“将死之人,您回禀了又如何,不过是给我个痛快的死法。楚瑜啊,老妇这番言辞是基于对你和臻儿的祝福,我身为臻儿的祖母,何尝不希望她幸福?而她幸福你得偿所愿,不正是最美满的结局?这番话也是我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对你说的。“罗觅音看到了纳兰楚瑜的犹豫,自然要趁热打铁”不瞒你说,我很认可你做臻儿的夫君,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做个闲散王爷的确很好,可是若是你手中无权,凤妃娘娘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将来若是有人伤害你和臻儿,你又该如何应对。“罗觅音说得很慢,看着窗外,很是恳切。”楚瑜,把目光放的长远一点。“
纳兰楚瑜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五味杂陈,做着决断。突然起身双手抱拳行礼“楚瑜心中有数了,多谢夫人指点。”说完便打开门,给梓寒递了个眼色,便离开了。
梓寒看着纳兰楚瑜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多了些深沉。
平枢一路小跑,想去皇宫报信,可是还未踏出小巷,却被黑影从背后直接摸了脖子,没了气息。梓棉踹了平枢两脚“你可不能坏了事啊。”却又有些担忧不成熟的纳兰楚瑜,这么明目张胆的跟踪都发现不了,不知道这颗棋子能否将独孤梓臻抹去。
纳兰楚瑜未曾回王府,直接入宫。北嘉的皇宫是明亮的红墙黄漆,讲究气派排场,远远的亭台楼阁是后来不断翻修建起来的,皇宫由很多长廊链接,只为冬日长时间的降雪方便出行。纳兰楚瑜直奔皇帝的忠文殿便去,请了公公同传便径直入内。正巧凤妃也在皇帝纳兰明辉身边伺候研磨,正说着“臣妾觉得兵部尚书的女儿姜亦和就很好,知书达理,性格和我们楚瑜互补。”今日的纳兰楚瑜将这些话挺进耳朵,看着凤妃目光很是犹豫闪躲,心下很是紧张还是不忘礼仪,行礼“儿臣拜见父皇、母妃。”纳兰楚瑜微微抬眸,看见桌边放着一只托盘和一只空碗。
纳兰明辉一直对这个儿子很满意,文韬武略一直出众,只是被凤妃压得太久了,而今接手政务便能恰当处理,纳兰明辉不由得对这个儿子动了传位的心思。面上很是慈祥“起来吧楚瑜,方才我还在和你母妃说你的婚事正好你也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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