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爹呢?”歌承信这才轻声问道,他脸色有些苍白。
“自然留下来,如若回不来,那么你爹就要以死谢罪了,那可是军令状上的内容。本王也相信,如若是苏玄歌输了,你们就算把她当作质子送走,也会杀了苏将军一家,对否?”高旭达冷冷说道。
“……”歌绍海和歌承信一时无语,的确,二王爷是说对了,而且是一点错误也没有,所以,他们不能否认,但是也不敢承认的,毕竟,这只是他们心里想得事。
“赶紧去吧,误了时辰就不好。”高旭俊急忙催促道,生怕到时候歌绍海会死,还让自己丢人现眼,更加没有了皇威。
只是恨为什么结果会是苏玄歌羸,反而是将士们信服她,而对自己不信服的,这一切的恨他又都转移到苏玄歌身上,觉得这是他们父女二人有意在侮辱他这个皇上的。
歌承信只得含泪回去,在这一刻,他同样是把恨再次记在苏玄歌身上,觉得这一次的事件完全就是苏玄歌那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做得,等到有机会的那一刻,他一定要让苏玄歌这个小丫头吃不了便宜。
“青风,”南宫离走到半路上,看到歌承信咬牙切齿的样子,突然警觉起来,随即就唤道。
“主子,属下在。”
“你回将军府去,保护苏小姐还有她的家人。如若有危险,那么就想办法救人,但是不要现身影。”南宫离命令道。
青风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属下明白。”说毕,他跃身而起。
当歌绍海的夫人陆静芬,她是陆蓉天的妹妹,当她得知自己家要出五百两黄金时,顿时把她气死了,她可没有想到,一个小丫头竟然会让他歌家没了名誉,没了权威。
想了想,最终还是从积攒的钱中,掏出四百两黄金,她也不舍得这唯一的儿子就此没有命,到时候,没有人给她披麻戴孝了,更加没有了传宗接代,那么,歌绍海有可能就会再有其他妾室的,毕竟散枝开叶,这是最好的。所以,她必须以钱赌命!
“以后,可不准再轻易于人打赌。这次幸亏是有皇上护着你们。”陆静芬缓缓说道。
“是,娘,儿子不会再赌博了。”歌承信急忙说道,接过钱,就匆匆而走。他必须要救下父亲,如果时间过晚,父亲死了,那么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是依靠父亲才有这个军师身份,如若没有这个身份,他就是一根草,不,连草都不如的,因为他是一点本事也没有的人。
当看到歌承信回来,高旭俊这才放下心中的石头,随即看向高旭达,“旭达,你去把这个旨意给苏玄歌吧。”
“好。”高旭达点点头,其实他也明白,其他人去,不见得会有好处的,而他去也算是照顾他们,顺便给自己皇兄一个面子吧。他应道,并顺手接了刚才高旭俊写得旨意,随即带着歌绍海父子二人一同前去将军府。
当苏玄歌听说二王爷来了,而且是找她宣旨的,先是一愣,随即就比划问,“还有何人?”
“歌丞相和歌军师。”芙儿答道。
“原来是送命的。”苏玄歌笑了,心中暗暗喜。可是转眼间,似乎又明白过来,似乎这并不符合高旭俊的用意啊,而且还让二王爷,估计有奇事,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先去会一会面再说也不迟的。
当看到苏玄歌一身铠甲出现在高旭达面前时,他竟然愣怔了半天,他从她的身上看到那一股正气,一股傲气,但是她的傲气,却是自然而发,可以说是真得虎父无犬子,更加呈现出她的英姿飒爽,一付帼国不让须眉。
“玄歌来迟,还请二王爷恕罪。”苏玄歌跪下行礼,当然这个声音是有她的丫鬟琪儿替她说的。
苏玄歌抬眼,望了琪儿一眼,这个小丫头竟然私自替自己这个主人来说话,她难道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
“既然人齐了,本王就宣旨了。”高旭达点点头,拉开圣旨,开始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之苏义晨苏将军之女苏玄歌所组木歌军乃是天赐恩泽,看天恩之德,天德之道,朕命苏玄歌携带木歌军入驻军营,并封她为三骑将军,号令所有将士!钦此!”
听到这时,苏玄歌淡淡笑了一声,苏义晨和苏歌怡想要伸手去接时,却不想苏玄歌伸手阻止了他们,并比划了一下,“我不会接的。”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这可是皇上旨意,为什么不接,这不是抗旨不遵吗?
“你想抗旨吗?”歌承信听到这时,觉得这个机会是真正难得的,因此,急忙问道。
“要臣女接也是行的。不过,有一个事,还请王爷来做主!”苏玄歌缓缓比划道。
“你说,本王给你做主。”高旭达点点头。
“当处臣女可是和歌丞相立下了军令状,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吧?”苏玄歌比划问道,她边说边把自己那份军令状掏了出来,她不敢放在家里,所以时刻放在自己身上。
听到这时,歌承信开口了,“不,不,皇上和王爷已经说过了,不会让我道歉的,也不会让我爹死了,因为我们赔上了五百两黄金了。”
如果苏玄歌能笑出声,她一定会大声笑出来的,可惜,她不能,只有把目光转向了高旭达,目光带着凌厉,甚至还有责怪,手气愤不已的在比划着,“王爷,难道将士们的性命,在你们眼里就那么低贱吗?还是说,他们就该死?”
她其实是为那些死去的人叫屈,他们的败不在于自己,而在于这个自认为军师的身上,她只是让他道歉而已,结果竟然不道歉,这与小人又有何区别呢。
“苏小姐,依本王看,此事还有余路,毕竟,他可是歌丞相的唯一之子。”高旭达咳嗽了两声,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刚才苏玄歌的目光给吓住了,用这个以示尴尬,这才解释道,“这五百两黄金也是赔偿他们的。”
“那么,如若是我输了?同样给你们是五百两黄金,你们会放过我吗?”苏玄歌并没有答话,反“问”高旭达。
“还有,我相信,你能放过,他们不会,因为是他们害我父亲受伤,甚至还冤枉他,关他进牢房,这点钱,能补偿得了吗?五百两黄金,在你们眼里是不少的,但是在我眼里,根本是粪土。”
“当男人的,竟然做不到,甚至还掏钱买命,这是更加丢男人的自尊的。所以,不按照军法处置,我不会接这个旨意的。还请二王爷回去再请旨意!”
“苏小姐……”高旭达没有想到苏玄歌竟然会拒绝,甚至找得理由让他无法说。
“她不接受,咱们就回去告诉皇上,是她有意抗旨不遵的。”歌承信反而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个机会不正是时候吗。
歌绍海瞪了自己这个儿子一眼,“混说什么,还不向苏小姐道歉。”他知晓,如若再不出言,定会让苏玄歌有了可乘之机,那么,他有可能就失去这个儿子。
“不必向我,只要他向所有的战士,并承认是他的指导有错,害得将士们死得死伤得伤,而且这五百两黄金,也只够打一付棺材的。”苏玄歌再次比划道。
高旭达愣了,苏义晨本来是想出来说话,可是听到这番话,同样是愣了,他擦了一把眼泪,也紧紧拦住妻子的衣角,不让她动,这话,的确是对,而且苏玄歌是比自己看得通彻,这只是一个道歉而已。立下军令状,就必须遵守,不遵守一切都不好说的,所以,他们也要听女儿的话。
当南宫离赶到时,看到这一幕,当然青风也早就把这苏玄歌所说的话告诉了他,他震撼,对苏玄歌有了一种更加新的认识,苏玄歌并不是冷面人,只是心里有家,有国,有将士,这点就够了,但是他不能让她抗旨不遵的,这对她极不利的。因此,就匆匆走来,也算是给将士们一个回复吧。
“苏小姐,我有话要与你说。”当看到南宫离的出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他竟然不是以“本王”来自称,反而以“我”这竟然是把他和苏玄歌当作同级了,这又是让他们震惊不已。
“不知南宫王爷要说什么,是要我饶过他们父子吗?要我收下这些买命的钱吗?”苏玄歌激动不已的比划着,看着她的面色,极为不忿,为什么将士们在前方受苦流血,却是他们在享受,甚至只被打了几十棍就受不了,这样的人,如何能承担起国家之事。
“此话差异。”南宫离摇头道,“我知道,你是心疼那些死去的人,可是有句话不知道你知道不,那就是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
“人走了,也不会再回来,而且咱们生活的人,就得要继续生活,而且你作为一介普普通通的百姓,能为国家出力是最好的,可是皇权在上,你是一个聪明之人,你想想看,如若你真得违背了圣旨,那么,你义父家里又会怎样呢?”
“还有,你那个义弟才刚刚三岁,本来皇上就对你的义父有所怀疑,如果这次不是二王爷帮你劝说,你这个将军也当不上。还是说,你想死后再当吗?这样对得起你的义父义母的养育之恩吗?”
苏玄歌听到这时,惊奇的望了南宫离一眼,也可以说是他一语惊醒了她这个梦中人,让她忘记了这个时代是古代并不是讲法律的现代,这才不由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自己一直把郑板桥的那句“难得糊涂”当作名言,怎么一轮到自己身上,就给忘记了,真是糊涂啊,糊涂,差点害死了义父义母,如若真得那样,她还真是成为千古罪人了。
想到这时,她急忙向南宫离行礼,随即比划道,“我明白了,谢谢南宫王爷的劝言,我也想通了。这圣旨我接下来,而且黄金我也会接下来的,暂时就放他们一马吧。毕竟得饶人处,该要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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