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急速奔行了一个多时辰,绕过了两座小山,风雪又大了,秦轩只好带着两小寻了处避风地暂时歇息,小棋终于从血腥中缓过来些,吃了些干粮。
秦轩并没有停留太久,喂好马匹,风雪小了些便继续赶路,两小也都习惯了这种风餐露宿的奔行,直到黎明时分天蒙蒙亮起,三人再次来到了一片山地,雪住风歇,小火找到了一个小山洞,又捡了些枯枝拢起火堆,秦轩决定好好休息一下,刚刚杀了人,也需要跟两小谈一谈,开解一番,以免在心中留下阴影。
山羊肉还剩下很多,秦轩没让小火再去寻找动物,小棋也吃了点小腿肉,身体暖和了许多。
“小火,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杀那些军士?”秦轩一边喝着边地烈酒,一边问大口吃肉的小火。
经历这几个月的草原生活,秦轩已经喜欢上烈酒灌入口中的火辣辣感觉,终于有些理解身为出家人的大师傅不戒酒肉的缘由,大漠苦修十年,唯有酒可解心中孤苦,也终于明白太白诗仙为什么能写出那么豪放的诗篇了,酒是能让人热血沸腾的。
“秦大哥让我杀就杀!”小火嘴里塞的满满的,已经吃下了半只羊,含糊不清的回道,一边说还拿起水囊灌了一口水,喝的全身都是,小火不能喝酒,喝上一口身体里便像着了火。
“那你为什么杀这只山羊?”这几个月的相处,秦轩已多少了解了小火的秉性,心思简单,做事完全看自己的喜好。
“要吃。”小火不解的看了秦轩一眼,似乎觉得这是个很白痴的问题。
“如果你遇到一群狼,你并不饿,你会杀它们吗?”秦轩在太学五年,自幼在军中长大,又有位来自江湖的大师傅,教导小火还是很轻松的。
“要杀,它们吃我。”小火理所当然的说道,而这时在一旁为火堆添加枯枝、一直默不作声听着的小棋忽然抬起头来看向秦轩,纯净的大眼睛里现出思索的神色。
“那些军士就是狼,他们要把我们抓回去,抢我们的财物,还会欺负小棋,就像沙尔营的参军要娶小棋为妾一样,所以我才让你们杀了他们。”
秦轩说着看了眼望着他的小棋,小棋小湖泊般的大眼睛忽然一亮,似已明白了此中道理般,秦轩满意的含笑继续说道:“等到了中原你们会遇到更多像那些军士一样的人,为了你们自己和亲人朋友不被欺负、凌辱,只能杀了他们,但也不能枉杀无辜!”
“谁是无辜?”小火终于吃完了山羊肉,满嘴、满手的油腻,瞪着漆黑明亮的大眼睛不解的望着秦轩问道。
“嗯,没有欺负你们的人,就像草原上的牧民。”这个问题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秦轩自己也是需要阅历。
“牧民也经常欺负我!”小火用油腻的右手很是不平的抹了把油腻的嘴,弄的本就油腻的手和嘴更加油腻了,瞪着大眼睛气愤的说道。
“牧民怎么欺负你的?”秦轩耐心问道,忽然觉得自己用欺负这个词用错了。
“他们骂我,还拿马鞭抽我!”小火越说越气愤,猛的站起,似就要立刻回去大草原报仇一般。
“他们为什么骂你、打你?”秦轩安抚小火坐下,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却还是循循善诱。
“我跟他们的马赛跑。”小火的声音弱了些,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
“那是你先做的不对,你影响了牧民放马,而且他们只是骂你、打你出出气,并没有伤害到你,这不叫欺负,只是生活中的一点小纠葛,所以牧民是不能杀的,除非他们抢夺你的东西,故意伤害了小棋,要不你不能杀他们。”秦轩慢慢的开解小火,听的小棋都露出了微笑。
“哦。”小火似懂非懂的挠挠头,弄的头发上也是油腻。
“擦擦。”秦轩递给小火一块粗布手帕,小火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接过手帕擦拭起来。
一次不能讲太多,要慢慢来,而且秦轩有一种自己明白道理却无法讲出来的感觉,这大概就是大师傅所说的阅历不够,看来他还需历练。
秦轩让两人休息,自己则盘膝打坐冥想,两小还没有习惯这种休息方式,还需要充足的睡眠。
秦轩感知中日头升了起来,洞外几乎没有风,也温暖了很多,如同春天了一般,虫吟鸟鸣声清晰入耳,想想在大草原已奔行了六月有余,也该是春天,只是塞外苦寒之地来的迟而已。
随着功力精进,秦轩的感知越来越强,仿佛脑海中勾连的身体穴位中已融入了天地的脉络,而且正在不断的延展,开辟着一道道新的纹路。
秦轩感悟一番,将脑海中的纹路引去周身,沉下思绪慢慢修炼起来。
隐匿于周身的沙尘劲气如暗夜天空的星辰般被逐一点亮,如雏燕投林汇聚于丹田,而丹田仿佛是秦轩思绪向星空的延伸,将这些劲气融汇为一颗颗更亮的星辰,向周身涌去,如此这般循环往复,这些星辰不断的从秦轩身体里得到滋养,又在丹田中不断融合,慢慢的成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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