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太傅是个低调的人,女儿生辰,只在府中自家人庆祝一番便是。虽没有铺张举办,自己家里,还是热热闹闹的。请来了京中有名的戏班子,演了半日的戏,到了晚间,正厅里摆了一桌,祁成与姜氏坐在上首,祁玉容乖巧地坐在姜氏身旁,一双眼却时不时地在祁倾寒身上打转,满眼都透着不怀好意。
祁成与姜氏分别给祁玉容送上了贺礼,都是照着她的心意来的,姑娘家喜欢的物事。便是陈氏,也巴巴地送上了一个玉镯。对比之下,祁倾寒这里就显得冷清很多。饶是如此,她仍安安静静地站在一侧,嘴角噙着笑,看不出半分委屈。姜氏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对祁倾寒招了招手,道:“倾寒,过来。”
姜氏实在是个善良之人。陈氏当年是用了些手段进的祁府,这祁倾寒是知道的,而祁成因感到对姜氏愧疚,这些年来一直冷落陈氏,自认为给了她名分已是仁至义尽,只一心想要弥补自己的正妻。可姜氏呢,却似是没事人一般,在府中人皆对自己投以冷眼的情况下,反倒对自己颇为宽厚。
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祁倾寒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只能死死压住。
没有证据,有些事,她必须等。
“夫人。”祁倾寒恭恭敬敬地低头,一如往日。
姜氏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这是今年宫里赏赐下来的贡品,我让人给你和玉容各制了一套衣裙,你看看,可还喜欢?”
祁倾寒接过来,那衣服质地上乘,薄软舒适,带着几分清新的嫩绿色,更能衬得皮肤白皙。
“欢喜的。谢谢夫人。”
祁倾寒脸上的笑意刺眼得很,祁玉容脸上闪过一抹妒意,愤愤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随即与一旁站着的丫鬟巧儿对了个眼色,唇角又勾起了一抹看好戏的笑意。
祁倾寒回到座位上,拿出了那个木盒,再度朝祁玉容和姜氏那边走了过去。将将走到半途,便见那巧儿拿着酒壶过来倒酒,前世她是吃过亏的,被巧儿绊了一跤,当下摔得狼狈至极,手中的木盒也摔了出去,里面的绣品浸在被她撞翻的酒水中,立刻就脏污一片。
祁玉容还在旁说着她怎么如此不小心的话,令得父亲对她更为不喜。
明明是那样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前一世,她偏偏那么蠢笨,惶惶不可终日,回去,还被陈氏教训了一通。
这一世,绝不会如此了。
看着巧儿过来的步子,她轻巧地一转身,巧儿扑了个空,一时失去了支撑,连人带酒壶摔了出去,慌乱地看了祁玉容一眼,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带来什么大的影响,但是祁玉容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了。只是看着祁倾寒即将走近,她脸上勉强堆起了假笑。
祁倾寒却越过了她,径直走到了姜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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