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的复杂而奇妙的笑魇与左聿暗挑不动的优雅面貌一同显现,凌岸立在原地纹丝不移,感受主子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寄来敏锐一问:“所以呢?”
他凉心一荡,面不惊风:“所以那凤钗并非赠与主子,而本来就是长公主之物。”
左聿是要云舒见东西如见人,宣布即将鸠占鹊巢的决定,以此示威。
听二人一唱一和,左聿心知云舒在收到东西的那一刻便已知晓了他的用意,因此方才种种装糊涂,只是为了联合这奴才,光明正大给他添堵。
“得奴才谬赞,本王哪里算是心有九窍呢,真正心有九窍之人应当是沈夫人才对。”左聿不慌,神情闲适。
云舒算准他不会明认,听他话里揶揄明显,也明白自己没有失手:“国君抬举,其实国君并不需要因顾忌臣妇感受,而选择如此委婉的告知方式,你我同是九曲心肠,再这般刻意绕来绕去的,是太费神了。”
她的无所谓,叫他不信:“夫人的话,倒显得本王轻重有失,只因本王白日的话没有说好,直截了当的让夫人不高兴”
“既然知道臣妇会不高兴,国君还要硬做渔翁,是什么意思?”云舒退开凌岸,容颜郑重些许。
就看不得她安稳度日,非要来插上一脚吗?
左聿的脑海中回荡着白日,她言辞撇净,为了沈栖迟恨不能与他分得清清楚楚,转目方才,却又与自己的随从暧昧不明,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她?
怀着疑惑,他讪笑的问:“还未尝试过,夫人怎就断定跟随本王,一定是不愉快的呢?”
顾不得他徒劳的追问,她一下将话挑明:“长公主欲与臣妇共侍一夫,并无不可,臣妇也不见得真与她水火不容。”
“夫人是答应了?”
“临安理亏,天御这小小要求皇上必会满足的,何况长公主入主相府,也算下嫁,臣妇想父亲大人也会欣然应允。”云舒准确析出形势给左聿听。
“话是不错”可左聿的疑心更重了:“你知道馨儿早就对你不满,由着她做妻你做妾,便不怕自己再无翻身之日吗?”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他察觉到她对他尊称的改变,再看其面毫无劣势,好奇心顷刻大增。
正当他静等她道出理由时,她忽然止住,转脸又对凌岸含情脉脉道:“茶太苦了,去拿我喜欢吃的荔枝进来。”
“是。”凌岸很听话的退下。
“有什么话,连这备受宠爱的奴才也不能听?”掩门声起,左聿随即撩起万般兴味,就仿佛眼前娇花,怎么都探索不尽兴。
“你可别多心,我也只是顾及你的颜面。”
“我的颜面?”
云舒怡然从容的笑道:“天御王固然万人之上,君威厚重,难道就没想过,我敢只身前来,岂会半点把握也没有。”
孤男寡女,左聿也不屑避嫌,身形扶风的走向她:“自然想过,否则我也不会如此看重你了。”
与沈栖迟的潇洒恣意不同,左聿身上更有运筹帷幄的沉稳之气,湛蓝的衣袂晃了又停,存在于书案之上的龙涎香味,独特善辨:“所以你的把握便是顺应天命吗?”
感觉他的靠近,月光稍压:“顺应天命仅是第一步罢了,我更致力于顺应之后,长公主独居临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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