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燕刚走远,这帮民警就开始议论起来。
“哎,这小子谁啊,怎么跟霸王花走得那么近,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你们说,会不会是霸王花的男朋友,你们听刚才霸王花对他说话那语气,跟其他人完全不同。”
“哪不同了?我听着还是一样啊,不是叫他别管吗?钟队跟我们也是动不动就叫我们别管。”
“你懂个屁,她叫我们别管,那是嫌我们碍事,但她跟人家说那话的意思是怕他累着,你再听听后半句,老实呆着,你好好读一遍,是不是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
“好像有点道理。”
“……”有道理个屁,唐卓听到这些人的话摇头笑了一下,搬了条板凳靠在警车旁边休息。这要是换了别人这么干,这些民警估计早就赶人了,但是此时他们心中都把唐卓跟钟小燕扯上了关系,一个个都没敢说话,并且保持距离不去打扰。
钟小燕走进客厅,看见屋子里似乎都翻了一遍,仿佛是进了强盗,很是凌乱,唯独放在最里面的一张沙发附近很是干净,那里有三人,一人坐在沙发上,两个戴着白手套的检察官助理站在一旁。
钟小燕走了过去,两个检察官助理点了点头,就算是跟她这个队长见过了,姿态十分高傲。
不过钟小燕也并没有看他们一眼,目光盯着那个沙发上的中年男人,道:“汪局长,刚刚您让人找我有什么事?”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正是县人民检察院反贪局局长汪泽坤,也是这次胡友贵贪腐案件的负责人,就是他接到的举报。
汪泽坤面相极为淳朴,一看就是从农村长大的,而且他的皮肤又干又黑,看起来还有些显老,但他一看见钟小燕,那张如同树皮一样的脸上便挤出几分笑意,热情地起身招手,道:“钟队长,你来了,快坐,先喝口水歇歇,这么大热天还要你们在外面就地办公,累坏了吧。”
“汪局长,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下面还有很多村民的证词没有录写。”
钟小燕并不领情,摇头拒绝,就站在他前面,说道:“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倒是有事想问一下您。”
汪泽坤奇道:“哦?你有什么事要问我。”
“我想知道,犯人在您这里审了这么半天,到底审出什么结果来了,为什么这么久还不把犯人交给我们。”钟小燕刚才在屋子里看了一圈,都没发现胡友贵的身影,很显然是被汪泽坤藏到楼上了。
汪泽坤语气亲和地道:“呵呵,小燕啊,你这个脾气,倒是跟你父亲截然不同,如此火烈。既然你来找我要人,我不能不给你个说法,等找到唐卓,一切就清楚了。”
钟小燕脸上仍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她很清楚那些官场同僚中对她频频露笑的人其实并不是在对她笑,而是对自己的父亲,所以她一贯选择无视,道:“为什么要找这个人?”
见钟小燕如此不懂人情,汪泽坤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收敛,恢复肃容,重新坐下去,淡淡地道:“你刚才不是问我,到底审出什么结果来了吗?根据犯罪嫌疑人交代,那五千万资产的去向,这个叫唐卓的人知道。”
钟小燕问道:“是吗?那汪局长您是怎么打算的。”
汪泽坤不假思索便道:“当然是抓起来,严加审问,找到那五千万资产的下落。”
钟小燕眉头微皱,又问:“那人如何处置?”
汪泽坤义正严词道:“藏匿贪污赃款,形同帮凶,当然是要严厉的惩治,而且根据犯罪嫌疑人的供述,这名叫唐卓的人,有着犯罪前科,且多次因为这笔赃款与他纠缠,同样也是那笔赃款的受益人之一,所以我们检察院会将唐卓连同胡友贵一起告上法庭,并追回五千万的资产。”
钟小燕眼神一沉,道:“汪局长,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仅凭犯罪嫌疑人的一面之词,就决定抓一个普通老百姓,这样合适吗?”
汪泽坤解释了这么多,渐渐也失去了耐心,他是县人民检察院反贪局的局长,是科长,而钟小燕只是副科,要不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自己理都不会理她,现在却还一再的质问自己。
汪泽坤压着怒气说道:“钟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还是在为嫌疑人开脱?你是懂法之人,既然主犯供出了从犯,自然是要抓来一并审问,哪来的不合适一说?”
钟小燕无话可说,只能气哼哼地道:“好,我这就去给你把人带过来当面审个清楚。”
但汪泽坤却一摆手,直道:“不用了,我已经派人去他家里了,胡友贵说五千万资产就在他手里,我必须要尽早把他控制起来,否则再等他把资产转移走,这笔损失谁来承担?”
钟小燕转身的动作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惊色。
糟了,自己刚才和唐卓疯了那么远,回来时也没见到检察院的人,待会检察院的人去他家里肯定见不到唐卓,如果惊扰了他父母,那该怎么办?
钟小燕深深看了一眼汪泽坤一眼,她看得出来,汪泽坤现在似乎有意要把唐卓办一个从犯的罪名,这一点,和之前唐卓在路上对她所说的一致,她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就把背包里的证据拿出来,但她只是动了一下念头就放弃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证据必须要用在最合适的时候,现在还是检察院的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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