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段以问起,叶宸已经很少再去刻意回忆当初的事情了。三言两语间,他似乎再一次回到了那个被鲜血浸染的夜晚。
夜色暗如鬼魅,他得了消息缠着陆圻同他去寻一本稀世剑谱,忙活了好几日最后逮着人才知道自己是被人给耍了。叶宸窝着一肚子火冒雨回到师门,刚停在府门前,浓重的血腥味便从半开的门内传了出来。
刺鼻的血腥味混杂着被雨水打湿的泥土气味从鼻腔直冲头顶,寒意从湿透的衣衫间逐渐渗进皮肤,他甚至连马都忘了栓。红鬃马随着他的松手在暴雨中嘶鸣一声往外跑去,在他踉跄着要去推门之前,是陆圻攥着他的手将他护在了身后。
“当心些。”
陆圻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沉稳如往日,可叶宸能感觉到,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在颤抖。
他们在暴雨中将府内所有的角角落落都给搜了个遍,最后在后院水缸中找到了已经昏迷过去的陆白。师门三十余口人,除了他们三个,以及不见踪影的唯一一名女弟子他的师姐顾雨汐以外,无一幸免。
那夜的雨下得很大很大,叶宸甚至有一种自己的躯体在一夜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拉扯开的感觉,他产生了一种自己似乎在一夜之间被迫长大成人的错觉,可他内里断不可能支撑这一遭巨变,心口跳动着的那个位置早已经坍塌成一片废墟。
仇人在暗他们在明,即使想要报仇的心情再怎么迫切,陆圻也只好连夜带着他跟高烧昏迷的陆白离开了岚洲城。
叶家门下鲜少参与武林斗争,师兄弟十余人,半数习武,却还有半数是跟着学医的。叶宸的母亲更是免费替穷人看诊不收分文,他们实在无法想象,这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手。
他们三人躲躲藏藏一晃便是三年,不仅没能查到当初的元凶,顾雨汐也是踪迹全无。直至叶宸头脑发热孤身一人进了宫,事情才发展成了今天这幅模样。
没给段以机会再追问下去,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形容狼狈的封朔走了进来,肩上还带了伤。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叶宸一看封朔这样,一时竟连话都忘了说,眼圈顿时红了,气呼呼地冲上前去瞪着人大声质问:“你说你会解决,你就是这么解决的是吗?”
封朔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在叶宸通红的眼角蹭了蹭,“你不信我,我没有别的法子了,你师哥倒是真下得去手,肩上的伤口这会儿可疼了。”说完竟还跟撒娇似的,把叶宸抱进怀里额头抵着他颈间。
这话让段以惊得差点喊出声来,及时收回声去还险些咬着自己舌头,猛地把这一嗓子惊叫给咽了回去便急忙拉着陆圻往外走,临了还不忘替两人把房门给关上。
走出一段距离,段以总算停下步子,咽了口唾沫问陆圻,“封朔身上那伤不会真是你刺的吧?”他是知道陆圻性格的,但是没料到他胆子居然这么大,居然敢对皇帝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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