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从墙头上传出来,李牧原第一时间回头,剑甩手而出,只听噗通一声,墙外似乎有重物落地。
碎玉插在墙头上,李牧原轻轻一跃,抓住剑柄,再次发力,就跃出了墙外。
墙外一个胖子跌坐在地上。
“白玉丸子?”李牧原眉头一皱,说什么也没有想到钱曾居然会爬上自家的墙头。
四下一看,并没有人,钱曾竟然会自己前来。
“你来做什么。”
钱曾很明显被李牧原刚才的一剑吓的不轻,他颤声道:“想和你做个生意。”
“生意?”李牧原轻蔑的说:“你在开什么玩笑?三更半夜,莫非你是来消遣我的?”
“不是,你且听我说。”月光洒洒,钱曾的胖脸上写满了恐惧。
“你收到这个了吗?你收到这个了!”
一封黄稠卷轴。
这个东西李牧原并不陌生,白日里自己也收到了一封。
“呵!真不错!好好干!”李牧原没有想到钱曾会拿出这个东西来,钱曾虽然经常四处耍无赖,但凭借的都是一帮恶仆,或者是无所不利的银弹攻势。面对武人,他能干什么?
“你还笑!这是催命符啊!”钱曾一脸苦相,居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
这东西是钱曾今下午收到的,他父亲当即慌了神。
眼前京城乱成一锅粥,虽然很少殃及百姓,但这是陛下与江湖的博弈,谁进去都要死!
钱曾家里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而且家中就这样一棵独苗,怎么能让他去涉险?
可面对皇命,穷的裤子穿不上的武人能不屑一顾,他家虽是巨富,却没有半点用处。
于是,钱老爹用银子硬生生的砸开了前来上门官差的口,得知类似的卷轴早就发了出去,几乎将整个大徐世家,官宦子弟都卷了进去,至于钱曾,是最新的十几个人,临时加上的。
银子真是一样神奇的东西,就连使者知道的名单也说了出来,多是些军家子弟,少年英杰。
虽然不清楚皇帝具体的用意,但钱老爹知道,这是火上浇油,武人是那么好杀的?武人的组成多是帮派,家族,师徒,盘根错节,就算杀了一个,后续的报复往往无穷无尽。
钱老爹思虑再三,认为时间迫在眉睫,外来之人肯定已经临近京城了。连夜让家仆带着银子去拦截名单上几个能说上话的名字。
所有的仆人拦截的目的都一样,希望对方能够在这场争斗中,保护钱曾,不求有功,但求留的性命。
“我想和你做笔交易,如果可以,救我一命。”钱曾道:“当然,你砍下的头,我可以买!高价!我不瞒你说,我父亲认识不少武人,他也托人送了口信,但我觉得,这才是找死,却又拗不过老头子。”
“我家里再有钱,在底下的手脚陛下会看不见?陛下肯定知道我这个胖子杀不了人,所以也不在乎我能杀多少人,只要我拼命就够了,你知道吗?户部侍郎之子孙渤海,病秧子一个,用指头一戳就倒,照样上了名单。”
“原因我觉得很简单,貌似孙侍郎,在朝堂上提议过要招安武人哈哈,陛下就是想让我们斗,不管你行不行,你都要拿刀!”
“胡闹!荒谬!”李牧原知道自己接的是烫手山芋,只是没想到竟然把这么多的人卷了进来。
“我的功夫救不了你。”
李牧原摇头道。
“我知道,你虽然揍我很轻松,但那些武人都是怪物!前几年据说在西安,一座山头被硬是削成了平地!我亲眼见过,骇的几天没吃下饭!刚要忘了,前几天又发生了那一初,那都是些妖魔鬼怪,人怎么能与之为敌。”
“不过,我有种直觉,我肯定要完蛋,你肯定能救我!”钱曾理直气壮:“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直觉!再说了,你也不会见死不救!”
“所以我就出来找你了,真个是吓人,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钱曾的报酬是一本据说是高价买来的刀谱,还有自己一半的银子,具体是多少他没说,李牧原也没问。
钱曾没有得到李牧原的回应,也不懊恼,便自发离去。看着那小心翼翼离开的胖子,李牧原只觉得自己似乎看错了他,这个胖子今晚上的分析,似乎戳中了事情的中心。
“钱曾家有钱,孙侍郎家有权,将军们有武艺,若是当刀的话,都能在武人的身上刮下一块肉来。”
“可是自己有什么?”李牧原百思不得其解,就凭自己微末功夫,能入的皇帝陛下的法眼?自己拼了命,最多也就杀死一个下级弟子,能有多大的用。
远处的皇城看不清楚,只剩一片扭曲的阴影,笼罩在大地的边缘,月光的颜色似乎也不那么纯粹了,满满的都是阴谋的味道。
握紧了手中的剑。
李牧原没有想什么马上封侯,杀敌做官,只是突然觉得好孤独,这月光下,街上空无一人,自己只有手中的剑。
和昨日有什么区别吗?
“杀一个武人值三十两银子,我又值多少两银子?”
身后院子静悄悄,似乎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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