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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微言想起了刚才匆匆离开的情形。其实她刚出医院就发现不妥了,毕竟那个时候她应该先喊医生来检查一下,而不是问他饿不饿,更不是将病人丢在一边跑出去买吃的。但是出都出来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回来,只能硬着头皮是买了一些汤食。如今杨书羽提起,倒是闹了个大红脸。

“我饿了。”杨书羽不没打算再开玩笑,道。沐微言连忙将他扶起来,随后又快手快脚的取出食物,送到了他的手中。

“谢谢你。”喝着暖心的汤,杨书羽轻声道。沐微言红了脸,不甚自在的道:“我是来武汉之后才听说你受袭住院的。沐家新接了两个订单,是老主顾介绍的,爸爸说对武汉不熟,所以我就代他来了。然后恩泽又说你住院了”解释了一会儿,沐微言的声音也平静下来了:“当时你伤得好重,大家都很担心。”

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杨书羽浑身上下都是血,看着极其吓人,陈一白和梁景瑜都有些担心。尤其是陈一白,龙萍与他和杨书羽都有仇恨,如今杨书羽落到他的手中,即使没有丢了命,只怕也去了半条命。所以大家都怕杨书羽有个好歹。后来医生一检查,发现除了内脏有些受损之外,其他都是皮外伤。只不过是拖的时间久了,没有在第一时间接受治疗,才看上去非常严重。万幸的是他已经服用过消炎药了,所以再度感染的伤口也并不致命。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毕竟大家已经觉得龙萍会怎么折磨杨书羽了。可在医生来说,他可能只是受到了较大的撞击,比如说翻车造成的。联想到后来找到的警卫尸骸和近乎报废的军车,大家就都明白了,可能龙萍真的没有对杨书羽做什么。当然这才是最奇怪的。

“嗯,让你们担心了”杨书羽抬起眼眸,温声道。沐微言盯着他那双充满温情的眼眸,忍不住扬起了唇角,伸手撩开了落在脸庞的头发,轻声道:“嗯。”

让你担忧了!是呀,我很担忧。

沐微言虽说是借了代父亲来谈生意的名义来汉看望杨书羽,但也不能一直待在医院里。在照顾了杨书羽两天后,最终还是离去,去见客户了。这名商人姓吴,是北方过来的,听闻是陕甘人士,原先是贩卖马匹为主。近些年,北方战乱,粮食短缺,吴老板便打起了贩卖粮食的主意。然后几经辗转经由一名老主顾介绍过来了。沐老爷虽说富甲一方,但也仅仅只是在京平县富水城而已,所以这位商人的需求量,也要看沐老爷吞不吞得下来。

杨书羽原本是想让梁景瑜帮衬一二的,但是一想到这些年来沐老爷的生意,沐微言或多或少都有参与,想来辩人识货方面还是可以的。于是就打消了念头,叮咛了几声后,便目送沐微言离开了。

沐微言前脚刚走,梁景瑜后脚就进来了,跟在身后的还有一位年轻男子。杨书羽总觉得眼熟,想了一会儿,也未想起什么时候见过了。

“美人相伴,书羽的病都好得挺快了。”梁景瑜调侃道。杨书羽没有理会他。这两天,沐微言对他的照顾,众人都看在眼里。若此时说郎无情妾无意,想必大家都是不信的。杨书羽没有去解释,大家也就顺其自然了。

“你让我去查的事情,我找人查了,身份没问题,年在西北地带游走,是个马匹商人。”梁景瑜淡笑道。杨书羽明里没有帮着沐微言,暗地里还是去查了一下那名吴姓商人。战乱起,人心也会变。

闲聊了几句,梁景瑜这才将身后的人让了出来,道:“这位是孙霂,北平人士,也是建筑专业毕业的。这段时间都是他在整理你的设计方案和规划图。”

“早已听闻杨先生大名,如今一见,果真是闻人不如见面。”孙霂施施然然的笑道:“其实之前就已见过一次,不知杨先生可有印象。”

看到这个笑容,杨书羽倒是想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了,在汉街的裁缝店里。不过那只是一面之缘,还真未想到日后会有交际。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杨书羽笑着示意。

“过几日,我和孙霂就回京平县了。毕竟图纸和现场还是有差距的,你要快些好才行,毕竟工期不等人。”梁景瑜道。

杨书羽表示理解,也有些懊恼。

几人又谈了一下图纸的事情,随后便有护士进来查房,梁景瑜便带着孙霂离开了。孙霂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杨书羽一眼,从侧面看过去,杨书羽的神情有些失落。看到这一幕,孙霂微微弯下了唇角。

沐微言当天没有来。杨书羽有些担心,便给顾恩泽打了个电话。顾恩泽笑道,沐微言已经回京平县了。杨书羽诧异了一会儿,随即想到可能是吴姓商人给出的单子比较大,沐微言不敢擅作主张,便回去和沐老爷商量了。放下电话,杨书羽在走道里站了一会儿,冷风吹过来,有些冷。但是热闹的走道却和阴冷的空气形成了对比。来来去去都是呼呼张张的医生和护士,推车一辆接一辆的推了进来。上面的人无不是受伤较为严重的病人。有的已经失去了腿,有的半边身子都血肉模糊了,也有的一进来便已经盖上了白布。能进来这里的不是想办法塞进来的有钱人,就是军队里能说上话的军官。可连军官将领都如此了,那些站在最前线的大头兵的生死就可想而知了。而这些天,报刊上出去的都是徐州的战役,有捷报频传,也有战役失败,但是没有一个结论是徐州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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