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字康忙完手头的事情后,拿着毛笔研磨和一卷空白的竹简来到张舒然卧房。
女人跪坐在地,身前搁着原先放置在南屋里的那张低矮木桌。
字康将手中的东西一应放到桌面上,自己也跪坐在张舒然旁边。少年腰杆挺直,修的手指将竹简展开,度刚好打到桌子左右边沿,他右手拿起笔架上的毛笔,沾了两下墨汁,垂握于手中,认真说道:“握笔时,手肘半悬于空,保持笔杆垂直于桌面。你照着我做。”
都说知识和智慧能够增加一个男人的魅力值,张舒然在一旁看着,此时此刻的少年一反常态地透露出一股书卷气息,而且全然没有和其一身布衣的外表形成任何违和感,这种天然不加修饰的气质,叫张舒然一时有些恍神。
字康扭头看见还在呆愣注视自己的女人,清了清嗓子,张舒然回神,一时真想双手捶打自己脑袋,真是脑残了,居然被身旁这个只有些许姿色的小鲜肉给迷惑了。她立马学着少年的模样,坐直了身子,拿起桌上另一只毛笔。
“我先教你最常见的文字。我每写一笔你就跟着我写。”说着,少年上身前倾,在竹简上接连写下了一撇,一捺,一个开口向上的弯钩,开口中间一横,下面又是几笔弯弯绕绕。停笔,字康看了一眼旁边女人写的歪歪扭扭的字体,虽说称不上美观,但也能辨识的出。字康微微颔了颔首,解释道:“这个税字你应该以前见过。每年秋季,朝廷都会直接派官吏到地方征税,像泗里亭这样只住着四十多家的亭子,会有两名征税官,和七名捕快过来,捕快手举一块牌子,上面就写着税字。见税牌,如见圣旨,每家每户按人头交税,如有欺瞒漏缴,一旦被税官发现,可以就地惩处,轻者打板,重者处死。”
听到最后几个字,张舒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少年第一个教自己的竟然会是“税”字,足可见缴纳赋税对于这个朝代的平民百姓是多么重大的一件事情,而税官手掌生杀大权,也说明了君王对收缴赋税的重视程度,也或者说,为了搜刮民脂民膏,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看来果真和自己之前想的一样,这就是个皇权当道的社会,如果没有家势,没有权利,随时可能为人肉俎。联想起自己在擎岚郡街市上被人当众鞭打,却没有一个人出手相救,就连那个孩子的姐姐也都是在马车驶离后,才敢从人群里走出来。张舒然不由抬眼看向少年侧脸,心里突然疑问,这个少年当时是不是也在人群里,和其他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背上被打的皮开肉绽。
“这个字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字康问道。
张舒然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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