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把利剑从天而降,四周尘土飞扬,湮没在一片灰蒙之中,一股无比汹涌的剑气将周围所有人都击退。
桓殇横刀一挡,待尘土落定之后,他瞧见脸色惨白的墨归尘来到了厉轻的身边。
“傻瓜,我不是已经原谅你了吗?”。
墨归尘轻轻地在厉轻的额上吻了一下,将她拥入怀中,血红的双眼直直地注视着厉轻,温热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滴落在厉轻已经失去血色的脸颊之上。
这时,左后方的营帐突然传来一片混乱的厮杀声,侍卫赶紧向桓殇来报说先前败退的钟冠突然率兵救走了楚立。
桓殇思索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于是走向前去,挥刀架在墨归尘的脖子上,怒色道:“你们的计划就是让她来拖住我的,对吗?”。
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惨白如霜的墨归尘一双眸子仿佛失去了精气,根本不在意桓殇说了什么,他独自神伤了许久,尔后将厉轻轻轻地抱起。
“她是因为你才死的,你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我要杀了你”。
桓殇手中的刀稍一用劲,锋利的刀刃在墨归尘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来,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流下,可是墨归尘似乎毫无知觉。
他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怀中的厉轻,这个一生只爱穿红色衣服的女子临死前竟是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了全身。
心如死灰的墨归尘微微低头,脸颊贴近她的两颊,仿佛这样就能给冷冰冰的她传递一丝温度,她就能活过来一样。
“要杀就杀吧,杀了我之后,我乞求你将我们两个合葬在一起,让我们再也不分离”。
紧咬牙关,满脸怒色,急促呼吸的桓殇又瞥了一眼在墨归尘的怀中显得十分安详的厉轻,陡然想起了之前与她在一起度过的欢乐日子,心中倏然起了恻隐之心。
挣扎了片刻过后,他将刀狠狠地摔在地上,凛声道:“她临死前最后的请求是让我放过你,为了她,我放你一马,可是你将永远活在无尽的自责之中,我要你记得,她是因你而死的,我要你痛苦一辈子。荆州我必破,楚立我也非杀不可,若是下一次再让我瞧见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之后,他便急匆匆地往左后方的那片战场走去。
墨归尘怔在原地良久,尔后方才抱着厉轻缓步离开。
桓殇来到后营,见林越和陆嫣儿都被救走了,而楚立和奚仲子也安然脱困,气急败坏地仰天怒吼道:“可恶,可恶,我要杀光你们”。
尔后,他便下令全军整顿,等天一亮,无论探子带回来什么消息,都打算全力攻城。
在两军对垒之间的空地上,楚立一行急匆匆地在一处隐蔽的地方休整,等待墨归尘的突围归来。
这时,那位蒙面救出林越和陆嫣儿的高手才摘下了面巾。
楚立一见赶忙跪伏在地,满心感激地说道:“晚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炼刀师淡淡地笑了笑,扶起了楚立,说道:“不必多礼,我是看在我女儿的份上才出手的”。
楚立疑惑地皱眉想了想,这时,一旁的奚仲子上前拱手道:“原来是天下第一刀厉无言,真是失敬失敬”。
楚立听后惊讶地看着炼刀师,见他又拱手回礼道:“得见邙山二子其一,老夫也不枉此生了”。
诧异之际,炼刀师又道:“我实在是担心他们两个,还是得亲自去看看,不如你们先入城去吧”。
语罢,他正要往回走去,刚一转身,便瞧见面无血色的墨归尘抱着满身鲜血的厉轻缓步走了过来。
“轻儿”。
炼刀师嘶哑地叫喊了一声,快步走近墨归尘。
墨归尘无力地跪伏在地,噎泣道:“是我害了她,您杀了我吧!”。
炼刀师悲恸地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厉轻的头发,痛苦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两人一时泣不成声。
楚立等人见了之后,悲伤地默哀了一会儿。
随后,墨归尘和炼刀师打算与厉轻一同离去,而楚立一行则准备入城去。
末了,强忍住悲痛的墨归尘让炼刀师抱着厉轻,他缓步来到楚立的面前,嗓音嘶哑地说道:“桓殇说了,他势要杀了你才肯罢手,想必明日就会攻城,能否守住就看你们自己了,”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厉轻,说道,“她最喜欢江南的温暖和细雨绵绵,我要带着她回到那儿去。往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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