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子复四顾了下,忽而笑了,他也不待主人招呼,自取了茶盏。
“本以为承国已然必败,若非是阳城中传出宸帝你病重的消息,父亲也不会如此不留后路的撞入这战场上,但隐凰城既然出手,就断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他言间并无苛责之意,仍旧是一派风轻云淡,只是眼风始终不离身前人,洞若观火。
叶宸枫神色自若,任凭他觑探目光不离,一个眼风扫过一旁,怀济识趣的敛眸退下。
“你若要说的就是这些见不得人的事,那就该有有来无回的觉悟,你堂而皇之的闯入敌国军营,朕大可以“刺客”之名,取你性命。”
他手中茶盏盖磕出一声脆响,映在水中的眼神显得越发幽深。
姑苏子复眸底一抹笑意闪过,满不在乎的抬了抬下颌,“若真如此,那请陛下快赐在下一个痛快,也好过于无功而返,归去受责。”
“你若是代表隐凰城来当说客的,恕不远送。”叶宸枫无心听隐凰城任何的巧言令色,他八风不动冷笑。
姑苏子复一抬手,“陛下误会了,纵然在下是替隐凰城来的,却并非为了劝降。”
“或者说,是来借粮。”
二人目光一错,刹那间便是星火四射。
……
华国风起云涌,狼烟战火燃遍大地,千里河山沦于人间炼狱。
没有人知道,是谁站在了隐凰城的后边,更无人知道姑苏应锦如何得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粮草。
隐凰城势如破竹,一往无前攻城掠地,华国原本一鼓作气欲下承国,不料反被敌人取了储君性命,此后便是一落千丈,人心惶惶。
林禹带着段午死里逃生的逃过一劫,却仍旧抵不过隐凰城的来势汹汹,最终困守高城三日,终究战死沙场。
华国汶城,仲夏时节,原本酷热难耐的天气,竟叫人无端发寒,通体冰冷。
红菁端了雪梨汤奉上案上,不忍抬眼多看,“陛下,华国只有您了。”
自从失去了唯一的继承人后,明极女皇刹那间老去,昨日仿佛还是光彩照人,如今却只剩下了鬓间星星,眸中苍凉。
她长久的坐在龙椅上,手中是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的军情,指尖紧攥,木然的放空双眼。
就像是多少年前的那一天一样,一样的噩梦,一样的坍塌,不同的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她已失去了当年的所有心气,纵然同样的心有不甘,却是这般的有心无力。
人常道,心比天高,命如纸薄,她的这一双手,已经无力再把控手下支离破碎的江山。
多年前,她为了天下子民,眼看着唯一的皇妹,鹤亓一家战死无回,如今旧梦再现,她的女儿,一样的死在了敌人脚踩的黄土之下。
人世沧桑,凡人间者,不过朝生暮死的蜉蝣,谁也不是神仙,纵然是再如何的位高权重者,也都无扭转乾坤之神力。
“朕就这样坐着,不必闭眼就仿佛看到了鹤亓,她还是二八年华的模样,恣意妄为,潇洒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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