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你的别墅休养几天,是因为情况特殊。普通的女人怀孕生子,一样住寒窑,一样朝九晚五,我和她们没有不同,除非我自己的能力达到了,我会创造更好的条件。”
“他是我的孩子,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做这些我是为了他,给你提供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是应该的。”他解释道。
“你从你的角度给予我好的,安排房子,请人服侍,我心怀感激,但是我却之不恭。”
“为什么?”他不能理解。
“即使你我都单身,都明白其中的微妙关系,但你的身份特殊,如果不注意让事情曝光,我担心事情会被外界过分关注或曲解。你出生高贵,优雅深沉,自然是那些俗气的有钱人不可比的,但交易生子,社会上的确有这样不良现象,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事情被曝光,我担心媒体会大肆渲染,我们会冠上交易生子的罪名。”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你想得挺多,想的尽是负面的东西。”他不以为然。
“这是必须要想的。我不怕当一个单身母亲,早已想清楚之后要面对的困难,如果孩子的父亲是一个普通人,那么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单身母亲。但是孩子的父亲是你,情况就变得没有那么简单。你知道的,那些人的想象力无穷无尽,即使不是媒体口诛笔伐,就是一些爱八卦的老百姓,口水也可以淹死人。而且,这种事情,没有人去探究事件的原因和过程,只关注结果,结果就是交易生子。”她认真的说道。不说远的,医院里那帮八婆都够人受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怕。”顾挺之轻轻说道。
“我怕!”她突然有点激动,清澈的目光闪过一丝不安,落入他讳莫如深的黑眸。
她的确是怕,孩子她可以生,因为是她想做妈妈,想有个孩子,而不是为了金钱、物质去生他,更不是为了爱情,所以任何可以绑架心灵的东西她都要撇得一干二净,做到心安里得,问心无愧。
“我很害怕被人背后指指点点傍大款,也很害怕被误会被富豪包养,更害怕被指当作代孕的工具,到时我只能死路一条。顾总手握权势,地位高贵,没人是对手。但我是一名弱女子,如果矛头指向我,我就完了。”
“相信我,以我的能力不会让不好的事发生。”
“顾总的权势抵挡得了媒体的曝光,但封得了千千万万的悠悠之口吗?对不起,我还是想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她黑眸里的不安已经褪去,透出的是倔强。
“你的方式?”他讥讽的反问道,“就是生活在医院宿舍,每天吃饭堂,没日没夜的工作,让我的孩子跟着一起受累,这就是你的方式?”
“对!”韩越的回答干脆利落,“至少我心安理得。我是一名妇产科医生,我知道如何照顾我的孩子,并不是只有锦衣玉食,金屋银屋才能照顾好胎儿。”
“为了让良心安在,无怨无悔,请顾总理解我的苦心和处境,不要为我做任何物质上的安排,给予我任何物质上的补偿,给我留下最后残存的尊严。”
她一字一顿,声音轻缓,但直入人心,力量无穷。
“残存的尊严”几个字在空气中轻轻回荡,余音绕梁。
顾挺之记忆的阀门迅速被打开,年少时倔强的他也曾对自己的父亲说过“残存的尊严”。为了这残存的尊严,他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
他的心似被一只手牵扯着,莫名的难受。
他一直望着她,从她开始说话到说完,他还是静静的望着她,眼里波动着莫名的情愫。他感觉得到面前的这个弱女子是有一颗自己的心,保持自我的女子,在日益纷乱的社会大染缸里,又有几个人能坚守初心?坚持做好自己?他顾挺之驰骋商海十一年,在现实面前,在利益面前,有多少事情能够真正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到?就算是个人情感,也是在与庞大的家族,复杂的社会关系周旋,残存下那一点空间,就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
“对不起,我没有为你的处境着想,也没有去践踏你的尊严,我只是想提供好的环境,让你少受累。”他低沉的嗓音在空气里响起。
“这段时间我逐渐对你的某些性格有所了解,你不会巴结权势,不会讨好金钱,是难能可贵的品质。如果我提供的好,对你造成了困扰,那我收回吧,你以自己的方式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
“谢谢你,顾总。”听到这些话,韩越释怀地笑了,发自内心开心的笑。
印象中这是韩越第一次开心的笑,“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多笑笑。”顾挺之说。
“我也希望有能让我多笑笑的事情发生在生活中。”韩越说,她看着他,又说:“好像你也不爱笑。”
听到这句话,顾挺之也笑了,是啊,他自己也背负着太多沉重。责任,利润,家族的利益,公司的发展,国家的政策和调控,土地,房产泡沫,资产泡沫,美元动摇,人民币升值,情感,压力,隐私,富人与穷人之间的关系,这些无不像座大山一样压着他,人们只看到了他拥有金钱的风光,又有多少人去关注他身上要承担的这些?
把韩越送回医院的路上,顾挺之问“那我为孩子买些吃的总可以吧,要不我这爸爸当得太容易了。”
“可以,但是不要大张旗鼓。”
回到公寓他上网搜索孕妇应该吃些什么?叫林源买些牛奶,孕妇保健品,新鲜水果,送给李密转交韩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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