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山悄悄地靠近发出响声的车辆。从车窗所看到的一切又令他惊诧不已:一个似曾相识的胖胖的年妇女坐在驾驶位,她的脸色乌青、头发凌乱、眼球机械、两只胖手已经变成利爪前后乱抓,显然已经尸变,在她身前的迹般保留完好的车窗玻璃写着“乐乐,妈妈爱你”几个七扭八歪的血字在后座,一只肥嘟嘟的白色宠物狗正前肢搭在前排车座后背对着女主人鸣剑林在山虽然听不懂“汪星人”的语言,但是也能感受到这只狗声音的悲伤和惊惧。
“要不要带这只狗呢?”林在山问自己。
“如果带它的话,会增加物资消耗,而且这只狗又吵又闹,会严重削弱自己行动的隐密性,不定还会招来其他凶猛的掠食者,更别提随地大便问题。”
“如果不带它的话,它和女主人之间必然会发生一段血腥的家庭悲剧。听起来好伤腑…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算了,任其自生自灭吧。”
林在山刚要转身离去,那只狗却突然跑到靠近林在山的车窗前,抬起前肢,轻拍车窗玻璃,一双萌萌的大眼睛冲着林在山只扑闪,嘴里发出一声哀鸣。林在山的心瞬间被融化了,他果断地打开车门。狗立即跳下车,跳到林在山的脚背。
“你自己逃命去吧。”林在山像教育朋友一样对狗,然后转身前校白狗则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
“你老实告诉我心里打什么狗主意?”林在山蹲下身厉声喝问白狗:“是不是想趁我不注意咬我一口啊?”
“汪汪!”白狗叫了两声。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前面很危险,自己逃命去,不要跟着我。”
林在山正在与白狗吵得不亦乐乎,突然远处又传来一声枪响。林在山立即蹲伏在一辆汽车后面,白狗则在同一时间趴在林在山身后。林在山四处观望一下,随即向前方枪声方向快速移动,白狗则一溜跑紧随在后。
只听见前方有个男人喊叫:
“刀、二虎你们别他妈的乱开枪!僵尸都被你们引到这边来啦。你们动作快点,剩下的物资以后再来弄!”
“这个声音听起来怎么这样熟呢?”林在山心想:“对了,是龙威饭店的打手阿威。”
只见阿威坐在皮卡的驾驶位,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搭在车窗外,搭在外面的手里还捏着香烟,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副驾驶位坐着一个女人,看不清楚脸,但从侧面背影看,似乎容貌十分姣好。皮卡后面的车厢乱七八糟堆满了衣服、食品、饮料、日常生活用品等各种物资。
“原来阿威他们是在搜索、劫掠物资。难怪这个街区的门店看去都被人暴力弄开过。”林在山开始担心:“如果阿威等人可以如此肆意妄为的话,明县城已经没有能够震慑他们的权威力量了。自己此行的主要使命会不会落空呢?”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只听得哐当一声门响,两个社会青年合力抬着一个大蛇皮袋走了出来,袋子鼓鼓囊囊,显然是劫掠了不少东西。两个青年空余的手里都拿着手枪。
“这是华夏国标准的a型警用手枪,他们是从哪里搞到的?是从牺牲的警员身捡的,还是以前私藏的,又或者干脆是从警所等权威部门抢来的?看来有必要对阿威这批人进行一番隐秘侦察。”
林在山的专长在于野外搜救而非军事侦察,但他明白隐蔽自己是达到目的的前提,所以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可能暴露自己行踪的跟屁虫白狗,只见它正悄无声息地躲在汽车轮胎后面探出半边脑袋向前张望,单姿势动作而言,要林在山显得更加专业。
“嘘!”林在山冲白狗打个噤声的手势,白狗立即闭合了狗嘴。这时,皮卡引擎发动,一溜烟往前方开去了。林在山从汽车后面现出身,继续跟踪。白狗一步不落地跟在后面。
“前面是西区警所了,权威部门还是否存在只要去警所里看一下,应该有答案了。”林在山像个兔子般蹿进警所。
背超40公斤的负重此时终于开始显现它的存在和压力,林在山扶着墙猛吸几口气,然后开始打量西区警所。这里果然如同他所担心的那样一片狼藉,桌椅、电脑、件落得满地都是,屋顶的摄像头已经爆掉。在一件敞开着的办公室的门后面倒伏着一具身着警服的尸体。林在山隔着办事窗口向里张望,只见窗口后面的办公室里也倒伏着一名工作人员。林在山沿着楼梯走二楼,一个个办公室查看过去,除了一具尸体外,没有发现一个僵尸或活人。他检查了一名警员的尸体,发现他满身伤痕,脑浆崩裂,显然是被子弹近距离命头部致死。他又检查另一名女警员,发现她也是满身伤痕,但却是触电而死。在二楼所长办公室的那具尸体是端坐在办公桌的,双腿都被手铐铐在椅子,身的伤痕最多,几处大动脉都已破裂。
林在山哀叹一声,他提起嗓子大叫了一声:“还有人吗?”在他转身要离去的时候,一个极其怪异的嗓音传来:
“是谁?是谁在外面?”
林在山循声找过去,在一楼更衣室的一个柜子里他听到了动静。
“我是野外救险队队长林在山,你是谁?”
“林在山?林队长?”
“是我。”
“嘭!”柜子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着警服的年轻人两手战战地端着手枪走了出来,用怪异的声音问林在山:“你是人还是鬼?”
林在山看着这个被末日劫难吓坏的年轻警员,镇静地:“我当然是人。”
“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年轻警员接着问。
林在山心想:“你可是警察,好人、坏人是能用简单的二分法贴标签吗?”嘴却:“我当然是好人。”
这时,林在山认出了这名警员,他是在末日来临前一在街头和自己一起维护治安的王。
王这时已经恢复了不少神智,他用略带些神经质的声音:“那,马队长为了营救无辜学生被暴徒推下五楼当场牺牲了。到处是求救声,到处乱七八糟,我们警所大概关押了十几名不法分子。后来爆炸发生,在室外执勤的同事都当场牺牲了。我昏了过去,醒来后空气又燥又热、带着极其难闻的味道。通讯断了,交通工具都坏了,外面漆黑一片。警所内活着的几个同事和疑犯在赵所长的带领下维持了秩序。然后空气变好,在我们以为可以度过难关的时候,有个疑犯开始疯狂地扑咬别人。我们去制止,但是没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发疯。后来我们才知道,只要被发疯的人咬,正常人也会跟着发疯。我们所有的警员除了我之外都被抓伤、咬伤了。赵所长和几个同事合力将被咬的人和发疯的人赶入关押室,使未被咬赡群众安全撤离,然后命令所有同事进行最后的准备。他们……他们都自杀了。只有我……只有我被吓破哩,躲到了柜子里。我是个孬种!我不配做警察!”
林在山看着悲伤、自责的王,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
“求求你,杀了我吧。”王:“我没脸再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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