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雨林,闷热潮湿,秦天放淌着汗,拼命的奔跑。他看不清方向,感觉四周草伏堆中阴林丛内蠢蠢欲动,到处危险重重。终于他脱力了,眼圈发白四肢发软,只想躺在地上不想起来,对面突然亮起了光,他咬牙试图再跑,文建明举着手电照亮了他,他惊喜不已,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文叔,救我。”
文建明表情冷峻面色铁青,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秦天放,秦天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他跑去,文建明突然举起了右手,黑漆漆的枪口炸出了火光。
不。。。
秦天放惊坐起身,冷汗淋漓,虽然候车大厅开足了冷气,却难以抵挡午后的俨热,候车的人们被这盛夏的酷暑折磨,一个个耸头搭脑昏昏欲睡。但秦天放却觉得冷冷得让人心憷,他不由自主抱紧了双肩,将头深深埋进卷缩的双膝之间。这个恶梦太可怕了,他几乎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有已购买一点三十分,去往灵云,河山的旅客,请到2号门上车。”
站内广播温馨的提醒旅客发车时间,秦天放却觉得是那样的刺耳,他打了几个寒战,一点三十分,这一觉竟然睡了七八小时。昨晚半夜他偷偷溜进候车大厅蹭睡,外边太热,而且街上巡警太多,秦天放不得不小心翼翼避开与警察照面,没想到这一觉睡得忘乎所以。
他翻身下了候车长椅,偷眼四看,除了几个懒洋洋的行人在走动,大厅里显得有些空旷,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里,他还是不放心,慢慢的退出候车大厅,想找一个偏僻的角落侍机混上快巴。
身后,有人轻轻拉扯他的衣袖,他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女孩被他的样子吓着了,脸色惨白嘴唇发抖,秦天放死死盯住女孩也不说话。
女孩大约二十五岁,衣服头发乱糟糟的,怯生生的望着人,秦天放心跳如电,脑海不停的闪过片段,他们认识吗?他搜遍记忆,对这个女孩实在没有印象。
女孩小声问他:“先生,你。。。你做吗?”
秦天放一愣,正自猜测女孩的话意,女孩咬了咬嘴唇,加重了语气:“很便宜的。”
秦天放回过神来,左右一望,他弄不明白,这个妓女怎么盯上他了?他正想拒绝。
“我好饿。。。我一天没吃饭了,”女孩低声说。
秦天放被她这句话引得全身发软,他一路夺路狂奔,一路躲避警察,不记得多久没有进食了,如今被她一句话勾引,顿时头晕眼花全身发汗。女孩见他发呆,小心地拉扯他的衣袖,他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走,两人来到一家小吃店,秦天放帮她要了一碗面,她立刻狼吞虎咽,秦天放正想给自已要一碗,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只有一张皱巴巴的十元钱,女孩吃饱以后,脑子似乎好使了,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太饿了。。。”
她本应该给秦天放余半碗的,但她实在是太饿了,吞完那碗面后才发现秦天放的窘像,她低下头不断的揪着衣角,面色发红,有点想哭。秦天放吞了吞口水,肠胃绞痛得难受,再呆下去,他就把面前的人生吞活剥的塞进胃里,犹如毒瘾发作的瘾君子,他一刻也呆坐不住:“你,等着我。”他火急火燎的说了一句。
说完大步走出小吃店,他招停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就问那里有当铺,司机问他要当什么东西?他扬扬手腕说:“手表。”
司机定神看了他一会,笑着问:“老板戴的是劳力士吧?”
秦天放不答,一屁股坐上后座,司机打开计时器,不紧不慢的开着车:“这表值几十万吧?”
秦天放没心思和他闲聊,嗯了一声,司机倒没计较他的态度,自顾自的说:“我开了十年出租车,见过的老板多了,什么表一看就懂得值多少钱。”
秦天放心急如焚,见他老闲扯,忍不住低声说:“快点开。”
司机一愣,从后视镜里观察着秦天放,见他长发脏乱胡子拉扎,衣服油腻腻的不知道几天没洗了,乍一看,象路边流浪的乞丐。司机有点想不通,这个人怎么戴了一只名表?看样子又不象是抢来的,秦天放没有答腔,眼望车窗外,急燥的观察四周环境。司机见他沉闷也不说话了,专心的开车,到了当铺街的街口,他把车停下。
“车费等下给,”秦天放说完拉开车门下车,司机也不着急坐在车上等他。
秦天放扫了一眼街区,街道不宽,两旁全是门脸不大的小当铺。他也没心思挑选,随便找了一家走进去,见到柜台就直接把表扔在台面上,正倚在柜台打磕睡的当铺老板,抬头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手表,
“多少钱?”秦天放直接了当的问。
“8000,”老板拿起手表略略翻弄,然后用手掂了掂,轻飘飘说了一句。
“8000?”秦天放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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