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郁秋都懒得应付她们还想落井下石,结果老夫人那边派了她最得用的钱嬷嬷帮她收拾东西以至于府里的其他几个姑娘都不敢多说话了莫说她们就连郁秋这个身体的母亲周姨娘原本还想追问她怎么惹了七皇子的厌恶的看到钱嬷嬷出现后也不敢再问了。
郁秋乐得少一些麻烦,周姨娘到底疼她哪怕明知道她去了庄子里日后难再有出头之日也是一股脑的把自己的体己给了郁秋一半这次郁秋倒是接受了,除此之外,她这个身体的爹郁二老爷也找她去说了说话。
原主之前愤怒于她被人陷害时二老爷没有帮她,又一贯觉得自己这个爹没什么出息,让她连个好姻缘都难找到以前还能卖卖乖巧经了那事之后却觉得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便对二老爷冷了心,几次见面都没好脸色更别提……她前头堕胎的药,也是这个爹让人送过去的。
原主心里是恨毒了这个爹可是她也不想想若不是七皇子发了话她爹也不能做这样的选择,不过他有些无能是真的,不然也不会从头到尾一点都没能给她提供一点帮助了。
不过眼下,郁秋倒觉得自己不必和他撕破脸面,因为在之前,这个爹其实是很疼她的,甚至于比起郁媛那个嫡女,还要来得喜欢,原主小的时候,可没少接受过他常给她带的小东西,比起其他的女儿,原主其实算得上郁二老爷最喜欢的一个。
于是郁秋这次去见他,也没冷着脸了,倒是郁二老爷面上十分不自在,大抵是也有些愧疚在,也没说什么话,就交给了她一个小匣子。
里面竟放了五百两银票,还有一个店铺的契约。
郁二老爷见郁秋愣住的样子,摆了摆手道:“这本来该是给你添的嫁妆,如今……你且好好放着吧,总归给了你了。”
郁秋眼圈红了红,带了些孺慕的看着他,半晌才咬了咬唇,给他行了个大礼,道:“爹,您多保重身体。”
郁二老爷见状,眼眶也有些发红:“你……唉,七皇子殿下不是个长情的,过个三五年,等这事的风头过去了,你若是想回来,爹再给你找个好人家,咱们家里,也不缺你一口饭吃。”
到时候只要对外说是孀居的新寡,再找个远一些地方的人家,也不是不行的,毕竟他们家家世摆在这里,就算如今侯府已经渐渐式微,可是在低一些层次的人看来,依旧是权贵之家。
这若是在一些其他世家,闹出这样的事来,怕是得一根绳子绞死了干净,要不然也得绞了头发送去家庙的的,可偏偏,因着郁秋及时示弱,府里上下都知道郁秋曾经受过郁媛的陷害,如此才会一时想不开去找了七皇子。
而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到底也算情有可原,因此,倒没有人对她赶尽杀绝,尤其是她的父亲和姨娘,都只一心惦记着她呢。
郁秋没有说拒绝的话,三五年,时间长着呢,若是她的计划不能行,那就到时候再说了。
郁秋上午见了她爹,下午她那名义上的嫡母也派了人送了点东西过来,只是都不是些什么好玩意儿,什么女戒之类的书籍,还有一套头面,样式一看就十分老气,根本不适合她这样年龄的姑娘家佩戴,大概是做做面子功夫,免得人家说她无情,毕竟此事一开始,还是因着她女儿郁媛而起的。
郁秋便都笑纳了,反正用来赏人或者卖掉也无所谓。
其实郁秋闹出的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郁家到底有老夫人在,很多事都及时把控住了,郁秋之前攀附七皇子的事根本没闹出来,若是她之后进了七皇子府,那可能别人还会猜测一下里面的门道,可是现在郁秋进七皇子府的事已经黄了,双方都默契的把这事压了下来,就当做没发生过。
那么京里最近唯一关乎郁家四姑娘的消息,无非就是郁媛准备私奔那日把有私情的锅扣到了郁秋身上,可这事当初是在法华寺那边发生的,郁媛当初做好了准备,是故意找了去法华寺上香的时机,那天府里的女眷们都去了,因此也及时把消息压了下来,尽管还有些风声传了出去,但眼下,郁秋被打发到庄子里去了,也算给这事做了个了结。
郁秋不过一个侯府的庶出姑娘,也不是什么大人物,那些风声也是似是而非,人都是健忘的,没多久就被其他新闻吸引了,哪里还记得她。
郁秋找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两辆马车,一辆载人,一辆装东西,郁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侯府,随行的除了两个护卫一个车夫外,就剩下她如今的贴身丫鬟兰草了。
郁秋问过她是否自愿跟随她走,兰草磕了头,算是正式认下了她这个主子。
郁秋也才知道,兰草原是前些年闹灾荒的时候被卖进来的,她性格沉稳老实,做也踏实,可到底不如家生子,因此当初做得再好,也不过堪堪混成慈安堂里的三等丫鬟,再往上却是不能了,没想到郁秋一朝出事,老夫人想找个稳重老实的给她,于是就找到了兰草。
因此,兰草在侯府里除了几个同为丫鬟的小姐妹外,却是没有其他牵挂了,郁秋见她表态诚恳,便留下了她,反正她的卖身契也在自己手上,晾她也不敢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只是郁秋没想到的是,马车才刚出了城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前路。
郁秋掀开了帘子往外看,出了城后这边的来往的人已经十分少了,空荡荡的官道上也没多少行人,那人牵着匹马,神色淡淡的站在那里,郁秋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是跟在魏昭身边的护卫,名字好像叫……杜九?
“叨扰四姑娘了,这是我家主子吩咐属下交给您的东西。”
郁秋看那小匣子一眼,不用猜也知道是银票,她倒是不知道,魏昭居然还念着她,可惜的是,她一点也不想再欠他,不……应该说,她要他一直欠着她,以后,才有借口讨还回来。
于是郁秋直接推拒了,杜九还没经历过这种事,给人送钱还不收的,偏他奈何不得,想了想,索性直接走近几步把那装着银票的小匣子往马车里一放,转身就上了马。
郁秋也不理会,叫人把那匣子拿出来,直接放在了路边,就让车夫继续赶路了,过不多时,马车的影子很快消失在远方,杜九骑着马,眼神落到路边的那匣子上,有些头疼。
他只好把东西重新捡起来,收拾了回府里复命。
“东西给她了吗?”
才回到皇子府,就被人告知七皇子已经在等着他了,杜九脚步一顿,原本他还想着主子这般轻易的放了郁家姑娘离开,应该没多少情谊才是,可是现在却有些不确定了。
他一边想着怎么组织回话,一遍慢悠悠的拖着速度去见了魏昭,不想一露面,就听到魏昭先问了起来。
杜九一路都没想到怎么回话,只得实话实说道:“她不肯收。”
魏昭面色不变,可杜九看他手上捏的茶杯似乎多了几丝裂痕,有些心惊胆战,魏昭道:“那你就不会直接送吗?”
杜九道:“属下把东西放下了,可……四姑娘走的时候,直接放在了路边没带走,属下也没办法……”
魏昭这次沉默了许,方才道:“罢了,以后也不用再去找她。”
他总有一种预感,他和那个女人,迟早还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
清风拂面,柳絮翩翩,一个老者正坐在小舟上,河面水质清澈,隐隐还能看到河底下的水草,来往嬉戏的鱼儿。
老者白眉须发,身材有些削瘦,握着竹竿的手已经起了些鹤皮,看起来至少也是耳顺之年了。
但他眉目舒阔,眼角含着笑纹,显然是个心性豁达之人。也是,如果心性不豁达,呆在这里钓了一早上鱼篓还是空空,换了一般人早该心生燥意了。
须臾间,老者突然感觉到钓鱼的线微微动了下,水上晃起了浅浅的波纹,还不等他喜上眉梢,正待动作之际,就听到岸边传来一个声音正在喊他。
老者被唬了一跳,没等他回应,就感觉水下已经没了动静,老者郁闷的把竹竿收起来,果然,那头的饵料被吃了一半,鱼已经不见踪影。
得,又白忙活一场,老者叹了口气,正打算训那冒然打扰人的小子几句,不想那小子已经十分乖觉的主动认了错。
“郁公子来了,让我过来来找您回去。”这青年穿着一身青色布衣,身材瘦长,细看的话,却能看到右边半张脸上烧伤的痕迹,那伤痕似是年代久远,大抵也是因此,那青年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双眼却黑沉沉的,再有这略显狰狞的疤痕在,咋一看还挺吓人的。
只这张脸老者已经看了多年,并未露出什么神情来,态度十分自然。
“哦。”听到青年人的话,老者应了一声,脸上的神色缓和许多,放下了竹竿,手脚利落的把船泊到了岸边,很快走了下来。
“你帮我收拾收拾,咱回吧。”
“是。”那青年连忙应了,手脚利落的上前帮忙,老者住的地方,是半山腰竹林里的一座小宅院,环境清幽,屋外不远还摆了石桌石凳,一个少年人坐在那里,正在摆弄上面的棋盘。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老者走过去,含着笑招呼了一声,一边叫那随后的青年书童倒茶出来。
那少年人抬头,扬眉浅笑,端的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好一个俊秀的少年郎。
声音也清冷干净得很:“我新得了一种酒,带给老师品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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