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牧遥走到外面,听见一个青年男子说:“我是奉命来接席大人入京的钦差潘文星,深夜打扰多有不便,只因有命在身,还望体谅。”
这话听起来十分客气。钦差本是奉皇命而来,谁还敢违逆不成。
“潘大人一路辛苦,家父此时尚在休息,我即刻派人去请,还请潘大人到茶室稍作休息,家中田庄今年新采的西湖龙井,还请大人品尝。”这是席景杨的声音。
“好,到杭州品西湖龙井才不算白走这一趟。”
听到应答声,席牧遥心下略定,诗文还有一些没烧完。这位钦差大人倒是个好相与的。
蒋驸马说有两位钦差,现只听到潘大人的声音,另一位在哪儿呢。席牧遥心下纳闷,却也没多想,返回书房帮着把剩下的诗文烧了。
席文忠听女儿这番说词心中也是纳闷,钦差行事一向雷厉风行,这个钦差倒像是在帮他,并不催促还给他留足颜面,这个潘文星还是第一次听到过,之前并无交集。
席文忠不敢多逗留,烧完诗文就赶往茶室,茶香四溢,席大人酷爱喝茶,到任杭州后特意置办了几亩茶庄,家里喝的茶都是自己庄园上出的。
潘文星见席文忠到了,起身拜见,三人寒暄了一阵各自落座。潘文星态度很是恭敬,没有一点倨傲之色。
“席大人不必惊慌,在下是石文瀚的朋友,深夜过来是要告知大人做好万全之策,家中不必要的诗文请尽快处理。”言词甚是恳切。
席文忠一听石文瀚的名字心下了然,石大人与自己一向交好,石文瀚人品笃诚,重情重义,不然他是不肯将自己宝贝女儿许给他。
席文忠虽知他们是一番好意,却也不敢将自己已提前得到消息烧了诗文的事情告知,唯恐消息走漏连累了蒋驸马。
正要开口言谢,又听得潘文星开口:“还有一位钦差刘杰在路上,他是黄鸿安的人,大人一定多留意。”
席文忠心下疑惑,同时派出两位钦差,怎么还分头行动。
“大人放心,刘杰身体不适,还需一两日才能到。”潘文星的话又解答了席文忠的疑虑。“只是大人还还需尽快收拾,刘杰到来之前咱们还要做做样子抄拣一番才是。”
席文忠心下明了,道:“自当如此,多谢潘大人周全。”
“这里有一封手书是石文瀚带给贵府席牧遥小姐的,还请大人转交。”潘文星拿出一封信交与席文忠。
席牧遥与石文瀚常有书信往来,席文忠不以为异,况且二人早有婚约,与礼法无碍,遂接了信。
三人在茶室内又聊了一些朝中政事,席景杨安顿了潘文星,各自歇息去了。
席牧遥拿到书信,跟父母拜了一拜,也回闺房去了。
“牧遥,我一切都好,勿念。听闻席府之事,奈何家父人微言轻,不能相助。只请你放心,不论世事如何变迁,我待你的心永不会变。”
席牧遥此时已是泪盈于睫,无论她在父母面前如何镇定,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正是担忧恐惧的时候接到情郎这样一封书信,心下甚是安慰,当下心中暗暗发誓:文翰,无论外界如何变化,无论你以后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你一心对我,我必一心待你。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石文瀚的书信在席牧遥心中燃起火焰,将刚才听到巨变生起的寒冰融化了。只是想到石文瀚母亲的性情,心知石家的门也不是这么好进的。思来想去,一夜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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