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琴音突然变成嘈杂的噪音。正当所有人都疑惑时,凤绛铭及时提出了这个问题,这让众人都倾身细听。
南岐凤王皱着眉头道:“的确是出了问题,这琴曲前小截能弹,可后面这后一大截完全不符合乐家之理,可以说是杂乱无章,尖锐噪耳,高低音起差极大,况且间隔停顿太久,这……公主殿下,可否让小王一看这箫谱。”
凤神鸾点头,将萧谱递给南岐凤王,又将一柄箫递给了南岐凤王。
南岐凤王拿着箫吹了几下,仍然是前期箫音轻柔温润,袅袅动听,可到后期却是低不可闻,令人听之沉闷心烦。
南岐凤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吹不下去。
凤绛铭这下子得意了,他对着凤绛天高声嚷道:“皇兄啊,你怎么能容着侄女乱来呢?好好的公主她不做,她跑去挖坟,这成何体统。况且这谱子调不成调,高不高,低不低,连南岐凤王都奏不出来,怎么可能是琴谱、箫谱啊。若真是那么旷世神曲,公主侄女又怎会将这箫谱给一只下贱的黑凤凰啊。”
听到凤绛铭这么说,凤神鸾冷笑了一声,“您还真是见识短浅啊。黑凤凰又怎么了,黑凤凰难道就不能懂音律了吗?是,这曲子南岐凤王是弹奏不出来,但并不代表有人弹奏不出来。撒塞恩特!”
“属下在。”听到凤神鸾在叫他,撒塞恩特应道。
“可是好了些?”
撒赛恩特点头,他服了凤神鸾给的清灵丹,凤神鸾又为他疗过伤,此刻身上的伤势好了不少,身体也缓了过来。
凤神鸾右手虚握,一柄洞箫出现在掌心。
“月洞箫!”南岐凤王惊呼,嫉妒地看着凤神鸾将月洞箫递给撒塞恩特,简直是心如刀绞。
要知道,月洞箫可是和名琴焦尾所匹配的名箫啊,多少乐者对此箫求之不得,而此刻凤神鸾居然轻易地给了一个贱民,可真是暴殄天物。
“公主殿下,难道你以为本王弹不出的曲子,这黑凤凰能弹得出?”
凤神鸾此举像是当众在南岐凤王的脸上打了个耳光,他黑着脸质问道。
凤神鸾笑道:“南岐伯伯,不试一试你又怎么知道呢?”
南岐凤王气结,他本是好心上来为凤神鸾作证,可谁知好心没好报,反遭凤神鸾如此羞辱。
他瞪了一眼凤神鸾身边的撒赛恩特,“哼,一个贱民而已,本王倒要看看他能弹出什么玩意。”
“那可不一定,若是我和撒赛恩特成功弹出这首潇湘寒夜,那”
凤神鸾拖长尾音,目光在南岐凤王、铭凤王身上一一划过,最终停留在凤舞瑶身上,看的凤舞瑶身子一颤。
凤神鸾的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语气幽幽,“我想要替撒赛恩特向父神讨要一个请求。”
“哦?什么请求?”
凤神鸾一笑。她刚刚取出身体中的毒针,此刻她面色泛白,身体还隐隐作痛。
“撒赛恩特为了替女儿出气,险些蒙受不白之冤,好在女儿及时醒来阻止这一切,不然怕是这神宫里怕是要有一人枉死此中。父神,你说该不该补偿撒赛恩特,该不该替他讨要一个求情。”
信你的鬼才怪了。凤绛天哪能不知道自家女儿是个什么货色,她护短的紧,这番举动肯定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不过凤绛天看着女儿略带苍白的脸,一想到阿鸾刚才的痛苦有凤绛铭父女两人的手笔,凤绛天就恨得牙痒痒。他也不管凤神鸾
“准了。”
凤神鸾抱着焦尾桐琴席地坐下,撒塞恩特也执起月洞箫,两人相视一看,随即渺渺仙音流淌而出。
初时风平浪静,轻音和缓,琴声轻灵脆丽,箫声袅袅和缓,宛若天籁之音。
眼见的便是南岐凤王弹奏不出之处。
忽然,琴音稍一低沉,竟然婉转上扬,宛如凄风怯雨,携风而起,嘈嘈如急雨,切切如私语,如若大珠小珠落玉盘,直砸人心底的悲伤之处。
而箫音此刻稍一扬声,随即低低切切,低不可闻。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令人潸然泪下。
在座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心中揪然,宛如在疾风劲雨中的飘摇。
就在众人心旌摇缀之际,琴音箫音忽高忽低,彼此交错起伏,动摇人心,宛如寒江波涛,排山倒海,跌宕潮涌。
忽的琴声再度一荡,其高度更胜一筹,而箫音也是扶摇直上,与琴声和鸣。两者冷清鸣脆,如若寒夜清光,冲破骤雨,星光飒沓。
最终,琴音箫音渐至风平浪静,如云宵雨霁、彩澈区明,令人眼前豁然开朗,胸襟开畅,心旷神怡。
耳边是悦耳动听的琴音,可风流泷却只感到心烦意乱。
他看着高台上那颇为刺眼的一幕,心脏好像被一双手紧紧捏着,不住的收缩,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仙乐停歇,满座皆为寂静,众人沉迷在缥缈仙音中无法自拔。
更有甚者为此凄清氛围所感染,泪流满面。
南岐凤王更是泣不成声,苍天啊,凤神啊,他有朝一日居然还能听到如此绝妙之乐,真是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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