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凡忽然觉得后座气氛有点儿奇特。104399总结起来大概就是异常罕见并且极为强烈的,甚至让他屁股下面的椅子都晃了两下的求生欲。
在看到手机上那条“还能有什么才艺”的未读消息的时候梁一凡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凳子晃的那两下可能是琨神踹的。
七组人都快把才艺挑完了一时居然还真想不出什么自然又不显得刻意的。梁一凡攥着手机回头,飞快转着脑子准备打岔,至少先给琨神一个思考准备的时间。
靳林琨看起来比平时紧张很多张了张嘴手里的笔一转一掉。报名单就一张,手写的,后面的人还等着填。于笙有点不耐烦顺手按着他刚捡起笔的手,严严实实攥住:“快点儿。”
两个人并排坐着于笙右手拿着笔左手探过来抓他手整个人就几乎全靠了过来。熟悉的气息忽然贴近,靳林琨脑子空了一瞬,下意识开口:“管风琴”于笙皱了皱眉放下笔抬头。
梁一凡也听见了于笙讲的那个笑话,正配合地“哈哈哈原来真有人的才艺是管风琴”打岔拖延,然后就听见他琨神灵机一动:“管风琴是什么?”
于笙:“”梁一凡:“”
故事发生在全市统考的前一天。
靳林琨刚从青训营回来,第二天才考试因为太过无聊,就上了自己当年的游戏账号。因为实力毕竟还是比白银强出不少赢得太轻松,被人当代练很不客气地一枪撂出了局。打了这么长时间的游戏,第一次被人当成代练,让他看到了从青训营煎熬了一年的成果,忍不住追着对方加了几次好友,试图详细解释自己只是刚从青训营回来实力突飞猛进,并不是找了高水平代练。
大概是因为加好友的次数有点多,最后一次对方终于通过了,还很好心地发了条消息祝他好运,千万不要次次都遇到自己。然后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某种玄学力量的加持,在他还对这条消息有些疑惑的时候,就发现两个人居然不论怎么排都能碰巧遇上。而且对方还能次次都专盯住他,哪怕他们空投在了地图的两端,,也能在进最后一个圈之前把他一枪狙出局。
英雄惜英雄,靳林琨觉得这人可以交个朋友。
考完试再上号,两个人果然又在命运的安排下排到了一局,这次新朋友的情绪好像不太好,连把他揍出局的速度都比头天晚上慢了不少。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能比较有意思的事也只剩下夏令营了,就慷慨地分享给了对方。
后来来了夏令营,靳林琨其实又翻墙上了好几次号,但两个人也没再碰巧遇上过。他还觉得说不定是新朋友来了夏令营,就找到了新的乐趣,快乐地遨游在了知识的海洋里。一点都没想过有可能是对方不只有一个号,甚至还借了他一个,甚至还被他弄得从星钻一路掉到了黄金三。
“”梁一凡听完了全程,忍不住表示同情:“琨神,我觉得你这一顿揍挨得不冤。”
听到靳林琨装傻的时候他都惊了,毫不犹豫把表演类的艺术特长全从备选项目里划了下去。在于笙转眼反应过来了灯下黑的可能性、迅速联系起整个故事之后,他的全部的工作就只剩下了抱着脑袋,顺便帮忙护着桌子上的东西不往下掉。
“还好。”靳林琨扶了下眼镜,重新把歪七倒八的桌子扶回来:“还有别的攻略吗?”于笙被七组组长拖走帮忙参谋节目了,梁一凡什么也不会,老老实实等待安排,还沉浸在他琨神竟然运筹帷幄到了这种地步的震撼里:“啊?比如什么”靳林琨给他明确搜索范围:“比如刚挨了一顿揍,怎么继续带舍友出去吃饭那种。”梁一凡:“”
自习课变成了才艺展示,大家都在到处乱窜寻找灵感,靳林琨被揍得很不明显,甚至没几个人发现。于笙被一群人拽着,热火朝天地讨论七组究竟能拿出什么节目,在文艺汇演里争取到一席之地。
“大合唱怎么样?”丁争佼对这种活动了解得实在不多,冥思苦想:“笙哥弹琴,董珏不是会唱歌吗?可以领唱。”报名单是岑瑞现场设计的,刚好传回来,拍在他面前:“组长,你看看这上面不跑调这项多少人打了勾,大概就能打消你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尤其居然还有好几个人诚实地选了“调是什么不知道”,也不知道一张嘴究竟是什么效果。
合唱类的节目形式转眼被打进冷宫,一群人冥思苦想,陆续提出了几个主意,又逐一因为现实条件的局限性不得不遗憾放弃。绕了一圈,也没能想出合适所有人上场的节目形式来。
“我觉得吧,这个活动主要还得看脸。”夏俊华叼着笔思考:“根据我多年的文艺汇演经验,只要长得好看,站在台上现场刷题都可能得到评委们的一致好评。”岑瑞对这一点很赞同:“而且只要有两个人在前面吸引注意力,我们就能在后面设法划水。”众人的视线在于笙身上落了一会儿,又不约而同转向了教室的另一个角落。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琨神跟笙哥两个人站在台上,我们的胜算好像就有了。”丁争佼有点心动:“笙哥会钢琴,要不问问琨神有什么才艺?不管是什么,咱们全力配合”
被迫拉过来帮忙、一边刷题一边旁听讨论的于笙终于抬起头:“他会管风琴。”“”一片安静里,丁争佼依然不舍得放弃,试图提出建议:“或者我们可以演管风琴”
七组第一次全体会议进入了死胡同。
接下来的两天,讨论的内容都依然没能从死胡同里绕出来。
在梁一凡的带领下,敢来最后一排聊天的人一点点变多。为了能够讨论出合适的表演形式,几个主要的节目组织负责人都鼓起勇气,在组长丁争佼以身作则的带领下,利用课余时间围到了两位凝聚全组希望的大佬旁边。
“琨神,我就想不通。”岑瑞也抱着本书蹲在桌边,忍不住提问:“是什么让你决定学管风琴的,是理想吗?是信念吗?”夏俊华跟着凑热闹:“是对乐器之王的致敬和古典音乐的热爱追求吗?”
一个本身就有几间房大、几层楼高,稍微霸气点能霸占整个教堂的乐器,究竟是怎么学的,七组同学都暗中讨论了挺长时间。最后在副组长孔嘉禾同学“只要还有人演奏一种乐器,这种乐器就一定有办法学习”的无懈可击的理论下,才终于基本打消了琨神只是因为不想参与集体活活动,随便编了个才艺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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