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自己处理伤口的不是李军医,小泥高兴的嘴角恨不能咧上天,大度挥手不与他计较:“没事没事,这点伤,小意思。”
命都差点没了还有心情说大话,在这世间,唯小泥同学一人也。
陆煜捷笑,又问:“公主殿下呢,可是已经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没有,说是去看看药煎好了没,片刻就回来。”
一听说洛熠潇马上回来,陆煜捷楞了一下后,仓皇回身准备向外走,那颊边,竟还十分诡异地飘上来一抹淡红。
“愚兄还有事,小泥你……好生休养啊,稍后我再来看你。”
明明是借着来看小泥的机会想顺便看下公主,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即将见面,心头又陡然生出了股怯意。战场上雄狮百万,自己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怎的竟会被长公主殿下吓成这个样子呢?情窦初开的陆大少百思不得其解。
情之一字本就难解,俱者,爱也爱者,畏也。好多男人畏妻如虎,世人嗤笑,以为不屑,却不知,此正是深爱的表现。
陆煜捷对洛熠潇,当然还到达不了深爱的程度,甚至可能连爱都算不上,但是只那点若有似无的朦胧好感,足以搅扰人的心神,乱了人的方寸。
陆煜捷仓皇“逃走”,到了门边却突然站定,扭头带着困惑问一句:“方才听你自称姑奶奶,这是……?”
“啊?哈哈哈,这……我们阉人嘛,算不得女,亦算不得男,平日里谈笑……多以此自称,玩笑,玩笑,让陆兄见笑了啊!”
勉强能自圆其说的论断,骗别人或许困难,但糊弄咱们心思纯正的陆大少,那是一糊弄一个准儿。陆煜捷不疑有他,照例摆出副老学究的姿态,道:“贤弟不要妄自菲薄,这样不雅的称呼,以后还是少用为好。”
“是是是,陆兄教训的对,小弟以后……不用便是。”
陆煜捷走了,小泥同学抹把并不存在的冷汗,咧咧嘴,笑了。
没被人轻薄占了便宜,这简直,比她知道自己捡回一条命时还要欢喜。可随后又纳闷,明明是她亲自医治的自己,长公主殿下又为什么不承认呢?
觉得身为公主,纡尊降贵医治了个下人不体面?
小泥摇头:绝对不会,当初肖太后难产还是洛熠潇出面救治的。虽说手段是……啊,那啥了点吧,但终究是把那母子二人的命都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呀。敌人都能救,更何况下人?!
那是,因为在医治时发现了自己是女子之身,不想拆穿,这才好心隐瞒?
小泥再摇头:这就更不对了!一来长公主殿下不是如此好心之人,不会见死不救只能说明她心地还算善良,又有身为医者的医德,但此人骨子里,还是颇有些恶劣品质的,这点嘛,算是同类之间的敏锐嗅觉,说不上为什么,小泥就是知道。再者说了,即便真要隐瞒,对别人隐瞒就可以了,对自己这个当事人,就完全没有必要了嘛。
以上都不是,那还能为了什么呢?
小泥闭眼思量,突然脑海里就窜出了洛熠潇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莫不是……在有心戏弄自己吧?!
长公主殿下端着托盘进门时,小泥双眼紧闭直挺挺躺在床上,跟个死人似的。
要不是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洛熠潇还当真是要吓一跳,以为小泥伤情又反复了呢。
“起来吃药。”
长公主殿下淡淡吩咐一句,端起药碗坐到了床沿,哪曾想,小泥同学一动未动。
“好端端装什么死,吃药!”
“不是装死,”小泥睁眼,噘嘴,本想演出张生无可恋的脸,结果没达标,成了满脸委屈的小傲娇。
“奴才……奴才是真不想活了……”
小泥抽噎两下,无奈干涸的眼眶里头没泪水,效果总是差了那么几分。不过没关系,演技不够,台词来凑啊。
“公主,不瞒您说……奴才,奴才其实是……女扮男装进宫的……”
说着话,小泥偷偷打量,果然见洛熠潇神情淡然,连丁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甚至,几不可见的扬了扬嘴角。
哼,还在这里装,我倒是看看,咱们谁的演技更胜一筹!
想到这儿,床上的人哭声下意识飙了两挡,同时埋在薄被下的右手暗地里在腰侧一掐,生生挤出来几滴金豆豆。
“奴才……知道,欺君是死罪,要……杀头的,可眼下,奴才也……顾不得了……奴才清清白白的身子被人轻薄,实在……没脸再活下去了哇,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奴才恳请长公主殿下再赐奴才一颗大药丸子,助奴才归西吧……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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