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昂首,见得那蠃祖铺天而来,黑云压城心下惴惴,但想着全船的人都指望着自己,万万不敢露怯,便上前两步迎了上去,纳首拜倒,口中恭敬道:“见过蠃祖!”
那蠃祖听得声音,一个眼神也没给,便跃空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寅离若有所思:“难道是看见了我们,故意帮我们吹开迷雾?你看这水幕也是在船体前方就停下来了!”
祝余心下颤动,再次拜倒:“恭送蠃祖!”
众人也跟着一起跪拜,磕头不止!
那已经远去天边的蠃祖,似乎回头看了一眼,逐渐模糊了。
此时船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巨响,原来是空间裂隙里面掉落的此前失踪的众人。
小相柳正迷茫无措之间,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似有似无叹息道:“原是故人之子”,正想问问是谁在说话,却眼前一亮,摔在了祝余身前。
他爬将起来,抱着祝余大腿不撒手,呜呜咽咽好不可怜!
祝余忍俊不禁,解了他脖子上挂着的瓶子,道:“从此以后都不要吃蠃鱼了!我们欠了天大一个人情!”
且不说数十名水兵回去之后绘制了小相柳和蠃祖的神圣本相,争相传颂,日日跪拜。
祝余将乾坤瓶里面数十万蠃鱼放归海底,心想此前没吃过,此后也吃不得了!略微有些感叹,对大荒志这种编外野史的真实性也重新正视了起来,决心再看一遍。
迷雾退去,海掌柜惊奇的发现航海针又指明了方向,便劫后余生欢欣雀跃的指挥去了,行动间看上去竟有了些正色。
船行数日,天气出奇的好,没有下过暴雨,也没刮过狂风,更没有遇见暗流,连海掌柜都啧啧称奇道航海多年,这种奇事实是少见。
寅离、轩辕重以及鹿黎自然是日夜不辍修行,祝余关在房间里琢磨大荒志。
这一日,读到天生万物,不禁迷惑,他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总说天生万物呢?天生万物,何以生天?”
他思绪飘远,运用分神识物之法,演算生命起源,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陷入了绝境:何以生天何以生天?天乃何物?是存在还是虚无?若是存在,为何从来不见?若是不存在,那何以生万物?若天生万物,何以生天?
鹿黎沐浴完,随意披了件袍子,拿了一册子,勤勤恳恳雷打不动的做着每日的记录,正写道:今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修行有所得便见本子上落了一滴墨,心中郁郁,准备撕了重写,谁知滴滴答答无数墨滴了下来,灯光昏暗,她茫茫然伸手拭去,指尖快要触到时突然一个机灵,魂飞魄散惊声尖叫:“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寅离破门而入,见她衣衫不整,又一头向自己奔来。慌忙一挥神王笔,一套厚重密实的袍子将鹿黎裹了个扎扎实实。
鹿黎将寅离撞了个满怀,寅离见她满头满脸的血又只顾尖叫,一眼望过去便见到楼板滴血。心一下纠紧,喝道:“别喊了!祝余出事了!”
祝余住在鹿黎正上方,此时楼板滴血,还能是谁出事!
此时小相柳和轩辕重已经奔来,见是祝余出事,小相柳苍茫之间向上跃去,直接将地板撞了个穿。
祝余一身中衣,倒在血泊之中,脸色苍白如锡纸,浑身血液似乎都已流干,快要没有气息。只余指间一缠枝花戒指发出蒙蒙辉光,镇着他的魂魄。
祝余醒来时,睁眼发现已经是黑夜,便掏出夜明珠,捏在手里,沉默了片刻,问道:“今日是何光景?”
寅离一直憋在一旁,此时方道:“我们发现你,是鹿黎住下面那屋,半夜三更地板上滴下血来毫不夸张的说你的双眼已经血流成河了!小相柳想尽一切办法,才止住了血!他不会医治凡间的医生也治不好你这伤只能慢慢等你自己醒来!”
轩辕重心情低沉:“老师”,半晌,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祝余摸摸自己被布巾缠住的双眼,叹气道:“别这样,我还没死呢!只是演算了一些不该算的东西,神魂使用过度,对身体造成了影响!没死就感恩戴德吧!再说也不是好不了!将养个小半年,就能看得见了!”
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
相柳听他没事,欢快跑到床前:“祝余,你是什么品种?”
祝余一脸茫然:“”
相柳道:“要是我是你,肯定要瞎了,你居然能自我恢复?快说你是什么品种?咦?话说你一直没说过你家的事儿啊?快说说!”
祝余无奈道:“我就是个普通的天生神体啊!虽说天生神体少见,但别的特殊技能真没有!”
小相柳难得脑子清奇,眼睛咕噜噜一转,道:“难怪我觉着你眼熟!有一年我参加擎天筵,我见过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但是年龄比你大多了!”
祝余身形一震,忙道:“真的?你见的人是何服饰?长相如何?年纪几何?可是高高瘦瘦如我一般的青年?”
小相柳摇头道:“比你年纪大多啦!我爹对着那人都恭敬的不得了!”
祝余嘴角露出些微笑:“那你见得多半是我的父亲了!”
小相柳嘴巴张得老大,他哪里见过什么祝余的爹,不过是编瞎话诈他,却不想真被诈出来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