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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严肃这家伙的说法,庄严离开战斗班排,分配到舒服一点的单位倒也不是完全没机会。而机会,就在新兵期结束和下连队之后的几个月里。新兵下连会有众多的集训和调动机会,例如去学开车,去学通讯,又或者去卫生员集训啥的。集训毕业后,士兵往往不会回到原连队,都会分配到一些团属或者师属后勤部门去,不会像一线作战部队一样每天在泥里摸爬滚打掉皮掉肉。这样一来,庄严总算在阴霾的天空里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至少,他还是有机会离开铁连的。听到这个消息那天,把庄严乐得一整天都呵呵笑,逮着机会见谁都上烟。庄严的军旅生涯开端并没有多少光彩的事迹可以描述,和一些同龄的小青年一样,入伍的目的和动机都不单纯,也曾迷惘过,甚至产生过一些羞于启齿的想法。但是人的一生总会经历一些人或者一些事,往往在很不经意间就改变了命运的轨迹,在庄严的军旅生涯中,徐兴国就是其中一个。如果没有徐兴国,庄严的军旅经历就要改写。俩人的恩怨,从第一天当兵在火车站的时候,就已经拉开了序幕。而最后引爆双方之间那点紧张气氛的导火索则是一个来自河南的新兵常胜。由于逃兵事件,营里的比武推迟一天,年二十九再行组织。年二十这天一大清早,连里按照惯例组织了一次五公里越野。还有一天就要全营比武,所以这算是新兵连的一次摸底考核。自从何欢逃跑被抓之后,庄严已经两天没参加高强度训练了。尹显聪每天晚上都会帮他搓脚,然后每天早上的五公里都让他好好休息,算是关照有加。其实庄严的右脚没那么疼了,但他乐意这样浑水摸鱼地偷懒,就算不疼,也装作走路一踮一踮地,看起来就像一只被打瘸了的鸭子。五公里跑完,二排的成绩还算不错。排长老戴很是高兴,毕竟按照这个成绩,明天比武是有机会问鼎前三的,而获得前三名,都有机会获得放假一天的奖励。“今天,咱们就不附带搞太辛苦的训练了,就站站军姿,然后回去吃早饭,白天搞搞队列训练,你们都给我养精蓄锐,明天我们要争第一!听到没有!?”“听到了!”听说不用高强度训练,可以放松一天,新兵们心里乐开了花,回答的声音震彻云霄。所有人在大操场上美滋滋地站军姿,训练了一个月,站军姿这种训练,已经算是最轻松的内容了。庄严在队伍里迷迷瞪瞪地站着,忽然听见队列后头扑通一声闷响,紧接着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班长们的议论声传来。“站军姿都晕?这才不到半个小时嘛!”“先送卫生所吧!”“怎么搞的,他脸色怎么那么白……”听到老兵们的对话,所有的新兵忍不住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倒下的人是一个叫做常胜的河南新兵。常胜是六班的兵,陈清明的手下。不过很多人都忽略了一个细节。常胜是个hui民!而由于信仰问题,hui民不吃猪肉!新兵连日常的伙食都是三菜一汤,用的是通常猪油,常胜别说吃了,碰都不敢碰。加上他人老实,新兵又胆也不敢对班长吭气。所以,每天除了早上的馒头,别的食物这小子一概不动。新兵早期的时候大家都不饿,饭堂上的馒头剩了好多,他就偷偷藏几个掖几个,中午和晚上偷偷吃。后来训练越来越苦,早饭的馒头包子连大家都吃不够,要想找剩馒头门儿都没有。可怜的常胜只能每天借口肚子不舒服跑小店买几包快餐面,但是又怕快餐面的佐料里有猪油,只能干啃,一来二去,营养跟不上,这才导致了晕倒。这件事情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营长腾文冀知道后立即赶到了连部,关起门狠狠批了一顿连长张建兴。连长张建兴在第二天的饭前集合讲话时进行了自我检讨,又批评了班长和排长工作不细致,导致发生这种不应该发生的事情。那段日子里,连长的妻子恰巧来队探亲,就让常胜每天到他妻子那里开了小灶,吃一些不用猪肉猪油煮的菜。这么一来,所有的新兵都觉得这小子是因祸得福,白白赚了到连长家里蹭饭的好机会,还可以和连长漂亮的老婆一块吃饭,胃口想不好都不成!常胜在家高考时由于精神过度紧张导致成绩就差一分,和徐兴国一样,到部队上一门子心思就想着考军校。可是他吃了快一个月的军粮,爱紧张的老毛病依旧没改观。第一次紧急集合,他把睡旁边铺位的排长的军官帽子给戴了出去。戴德汉站在队列前,拿着常胜的帽子冲他笑,常排长,你在队列里呆着干吗,出来指挥啊!那天差点没将全排的新兵笑疯了。另一方面,常胜训练成绩在全排只能算下游,在六班甚至全排算倒数第一,甚至经常给混日子的庄严垫了底。作为全排训练成绩一枝独秀的徐兴国常常对常胜的训练成绩嗤之以鼻,说是他拖累了全班,导致全班常常挨批评挨罚。又笑话常胜,凭这种军事素质能考上军校简直是天方夜谭。部队是用军事素质说话的地方,庄严虽然厌恶徐兴国的态度,但徐典型在全排甚至全连新兵里,军事成绩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这也是事实。晕倒后才过了一星期,常胜再次成为新兵营的新闻人物。起因是营长腾文冀。那天腾文冀上厕所,营区的厕所是开放式的,没门的,一溜子的蹲位,前面是尿槽。正当营长正手抓一卷草纸,舒畅地在蹲位上享受一泻千里的快感时,前面忽然闪出来如厕的常胜,他立正在营长的蹲位前来了个标准的敬礼,惊天动地叫了声:“首长好!”营长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他蹲在自己的位置上,光着腚,胯下晃荡着生殖器,脸上表情怪异。说不上高兴,说不上不高兴,肚里的那一截糟粕在肠子和肛门之间前后徘徊,欲出还休。天底下没有什么比这档子事更搞笑的事情,高大粗壮的营长滕文冀像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到人前的女人一样羞愧难当,瞪着一双牛眼,憋了一张红脸,尴尬地唔了一声,朝常胜点了点头——总不能在厕所蹲位上边拉边批评教育这个傻屌的新兵蛋子吧!晚饭后,全营忽然以排为单位召开了一次小会,会议内容只有一条——以后不准在厕所里向上级敬礼问好!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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