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飞快赶到白熹泽的家门口,听着把守官兵一五一十地禀报着方才的情况。
“为什么没有追出去?”
官兵低下头,目露悔意道:“属下无能。那时正值轮班换守之时,我一人把守在门外,唯恐有诈,便并未追出去。”
梁方绪拍拍他的肩,“做得好。鬼鬼祟祟露面之人可能只是诱饵,还有其他同伙在后接应。”
“那我们进去吧。”
方直与楚向南均是点点头。
大门并不算恢弘,但十分清雅别致,直对着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路旁是栽种的花花草草。方直带着梁方绪到了一侧的土壤处,蹲下身道:“这里就是凶手留下鞋印的地方,看这处明显要深却清晰的鞋印,说明来者至少有一个体型偏胖之人。”
梁方绪点点头,“杨学武。”
三人又来到了厅堂。方直将桌上的一圈茶杯一个个拿起来给梁方绪看。曾粘在杯底的茶叶已经干透了,掉在桌上,但茶渍却依旧明显。
这偌大的屋内,除了茶壁上的茶渍外,并无其他异样之处。方直在前,三人又去了睡房,放眼望去,依旧整整齐齐,丝毫没有翻动的迹象。
梁方绪对一旁的楚向南道:“如果只有书房凌乱不堪,而厅堂与睡房却整整齐齐,那这凌乱的书房会不会是凶手故意设下的圈套,用来迷惑我们?他们真正要找的东西其实不在书房而在别处?”
这梁大人经历过什么,怎么总认为凶手在迷惑他?
楚向南默默吐槽,而后正色道:“应该不会的。他们今天冒着风险再回案发现场,说明当晚并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如果他们要找的东西在睡房或厅堂,势必要翻个底朝天。想要将其恢复成原本模样,再去捣乱书房,那么他们必定有很充裕的时间去完成这些行动。可是最基本的,院中的鞋印与厅堂里茶杯中的茶渍与茶叶都没来得及清理干净,这说明他们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处理这些细节。”
“可是他们有五人啊,要销毁迹象的话,人数上占据极大优势。”
楚向南凤眸中划过淡淡的笑意,“是啊,五个人呐。可即使这样都分不出来一个人去彻底清洗茶杯,他们的时间该多紧张啊。”
推开书房的门,梁方绪就看见在药柜上醒目的“五”。那是被人拼尽了全力、死死刻在木质药柜上的一缕缕讯息,刻痕极深,无法消除,似是知道自己终将难逃命运,便在难以掩饰的绝望中,拼尽全力留下最后一丝希望的曙光。
令人震惊到战栗。
方直僵了身子,他能在脑海里幻化出白熹泽一笔一划刻下字迹的样子,往日的文雅恣意都化作万古寒冰,飘香的笔墨化为漆黑的刀锋,面色冷峻眸光坚定,无能为力但誓死抵抗着。
“我们要找到那伙人想要得到的东西,”方直严肃道,“不管是什么,值得他们动手杀人并在案发后试图回到案发现场,一定至关重要,甚至是性命攸关的。”
梁方绪漫无目的翻翻这,瞧瞧那,毫无头绪道:“到底是什么?在这么大的一间屋翻找,我们甚至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如何找?”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一道清亮如冰晶,一道清冷似冰泉。
“是纸张。”
“是纸张。”
二人相视一笑,方直示意楚向南先说。
楚向南站在书架前,也不推脱,开口道:“书架上的书卷都被刀之类的东西划得破破烂烂,连部分书脊也不例外,但书架的里里外外却连一丝划痕都没有。由此可见,凶手是将书卷拿下来在翻阅的过程中拿刀划破纸页的,外加地面上散落的纸张,我觉得凶手是在找纸张之类的东西。”
方直道:“除此之外,书桌上也有这样的迹象。桌上的宣纸与书册全都凌乱地散作一团,可笔挂上的毛笔却整整齐齐,此绝不是凶手为了迷惑我们而捣乱书房,是在寻找纸张之类的东西。”
梁方绪看着似乎散发着智慧之光的二人,突然心一阵绞痛。
怎么有种我要失业的感觉?
梁方绪道:“书卷里如何?”
方直道:“未曾找到什么讯息。”
梁方绪又转头望向楚向南,“书桌处呢?”
“很乱,但是整理之后发现每卷纸页都比较完整。”楚向南放下这本,继续翻着另一沓纸页,“方直。”
“我在。”
楚向南捏起一页纸瞧着,“白先生有胃病吗?”
方直一愣,从破烂书卷内抬起头:“未曾听他提起。白熹泽素来注重调理身体,健康无疾。”
楚向南面色凝重,快速翻动这些单薄却结实的纸页,“我找到了他的手记,可这些手记里面,前半部分还算正常,最后几页纸,全都是记载他几月几日身体不适之样。”
方直闻言将书卷放回书架上,大步迈来,站在楚向南身后,就着他的手一起翻阅。
确实是实打实的手记,白熹泽回家后有时也会兴致大发提笔落下几字。前些日子所写的手记原本尚是生活趣事、奇闻异事,偶尔发发牢骚,也无伤大雅。
然而自一月前,手记内容骤变。
六月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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