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了铺子,只见里面摆着四五张桌子,桌上杯盘狼藉,尚未收拾,旁边横七竖八的散落着十几条长凳,见有客光顾,那老苍头眼皮翻了翻,没好气的道:“二位怎么来得这么晚?小店这就要打烊了!”
圆真笑了笑道:“这不是还没打烊么!店家,我俩远道而来,一路很是辛苦,客栈的饭又实在难以下咽,便溜达到这里,你给我们找个干净的座位,随便弄点就行。”
谁知那老头脖子一梗,哼道:“吃狗肉还要讲究干净!我这里就这个样子!爱来不来!”
李乐山听不过去了,撇着嘴道:“老人家,你做生意可真和气!佛门乃是清净之地,你们在此开张卖狗肉,人家大师父没说什么,你倒先火了!”
那老头闻言更来劲了,直着嗓子道:“怎么样?老子看见和尚就来气,连官府都不禁止屠狗,他们这批秃驴凭什么要干涉,实话跟你说,这间狗肉铺子我就是赌气开的!”
李乐山奇道:“老人家,莫非少林寺跟你有仇不成?”
那老头道:“岂止有仇,简直是不共戴天!十年前我儿子在少林下院里当火工,一时嘴馋,将院里一只土狗杀来吃了,那些秃驴居然将他毒打了一顿,把他打成了残疾,没两年就死了!”
李乐山无言以对,转头看向圆真,低声问道:“有这么回事?”
圆真微微一叹,点了点头。
李乐山挠着脑袋道:“打人当然不对,不过令郎也不该在人家寺庙里杀生吧”
那老头道:“我儿子只是被雇去烧火,又不是去出家,凭什么要忌嘴,偷条狗就犯了死罪吗?”
李乐山还待开口,却被圆真伸手按住,转头望着那老头,愧疚的道:“老人家,令郎的死少林难辞其咎,我知道赔你多少银子也挽不回令郎一命,不过事情已过去十年了,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老人家能够看开一点。”
老头的情绪这才平复了一些,叹口气道:“老师父,我知道你是好人,这十年来若不是你暗中帮忙,我这间铺子根本不可能开的下去,其实老朽心中明白,打出来的伤不可能拖至两年才死,我那儿子定是染上其它病,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少林,老朽我这几日心情不佳,因为我这买卖快开到头了,方才得罪之处还望老师父担待!”
李乐山愕然道:“老人家,你认得这位大师吗?”
老头鼻子一哼,道:“怎么不认得,他不是少林寺的圆真大师吗?”
李乐山大感惊讶,他没想到原来这两位早就认识。
就听那老头道:“当年犬子出事后,老头子曾跑到少林去讨说法,原本准备豁出这条老命大闹一场的,没想到这位圆真大师很是通情达理,不但重罚了打人者,还给了老朽三百两银子作为抚恤,本来事情到此就该了结,没成想两年后犬子竟一命归西,老朽痛心之余便迁怒于少林,用那些银子买下这块地方,还特意开了家狗肉铺子,就是要恶心这些臭和尚,当时寺里很多人对我的做法大为不满,扬言要给老朽点厉害瞧瞧,多亏这位圆真大师出面压制,这才保全了小店,这份恩德老朽铭记在心,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寺中是干什么的,但一定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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