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国之俗:其学者,则称先王之道以籍仁义,盛容服而饰辩说,以疑当世之法,而贰人主之心。其言谈者,为设诈称,借于外力,以成其私,而遗社稷之利。其带剑者,聚徒属,立节操,以显其名,而犯五官之禁。其患御者,积于私门,尽货赂,而用重人之谒,退汗马之劳。其商工之民,修治苦窳之器,聚沸靡之财,蓄积待时,而侔农夫之利。此五者,邦之蠹也。人主不除此五蠹之民,不养耿介之士,则海内虽有破亡之国,削灭之朝,亦勿怪矣。”
不假思索,近乎是张口即答,儒家伏念对天明有传道授业解惑之恩,连同着高月与少羽也是受益匪浅。
同为齐国稷下学宫弟子,自是对本门师兄主张与道义知之甚深。在韩非尚未名扬海内之时,五蠹就已经在小圣贤庄流传甚广,对于其独树一帜之主张,伏念更是之不二追随者。
师承如此,自免不了俗!
当是时,六王毕,四海一,君主势必以臣民为敌,不但墨家这类的组织不可能继续存在,甚至秉承了一些墨家思想以除暴安良为己任的游侠亦因以武犯禁而为朝廷所不容,而韩非子所代表的封建地主阶级利益,即与之格格不入。
非但如此,韩非子更是将矛头直指儒、墨、兵、杂、纵横五大显学,五蠹即与之遥相呼应。
“殊途同归,”不同于在场诸位茫然无知之表象,高渐离深谙其味,虽是首度听闻五蠹之博学经义,更是与墨家教义南辕北辙,可却偏偏无法反驳。
想他高渐离,不说是学富五车,博闻强记还是能做到的,五蠹之名流传甚广,他也确实第一次听闻,不由深叹韩非子无愧那集法家之大成者。
若说那儒家教义,兼爱、非攻、尚贤虽与之针锋相对,可相互对峙数百年,墨家早已研习精透,可这五蠹之说,流传不过数十年,又恰逢一天下之势,不说他高渐离,就说那燕丹,玩弄阴谋诡计尚且在行,但谈及治国方略,就算是拍马也及不上韩非之零头。
“韩非子之语,与我墨家尚贤倒是殊途同归,”对于教导这样一个虽见识尚浅,但学识够深的弟子,不得不令人替他摸把汗。“五蠹讲治国之害,尚贤却是讲治国之善。”
“子墨子言曰:“是在王公大人为政于国家者,不能以尚贤事能为政也。是故国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士寡,则国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务,将在于众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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