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方法向来适用于恢复期的治疗,但是对病程在一年以内的新症患者,也有一些效果。因为这个方法是传统的循经取穴之法,以阳经为主,所以用穴比较多。一般的大夫只知道采用针刺来治疗腿疾,却不知薰灸同样重要,所以需要记下几处新穴位。”
阎烈微微一笑,“好。”
说着,他轻轻地将袖子卷起一点,抄起一只毛笔,蘸了蘸墨水。
“主穴位有合谷、环跳、风市、四强、阳陵泉、足三里、绝骨、髀关。配穴有肝俞、脾俞、肾俞、天宗、秩边。每次选主穴两到三个,选用短促而强的刺激,不留针,待肢体功能恢复后,改用平补平泻手法施加剌激,留针一到两刻钟……”
阎烈手持毛笔,在纸上行云流水,他的手速很快,几乎是苍粟说一句,他就能在苍粟说下句话之前把这句话记录下来,而且一字不落。
“然后艾条灸,用来缓解肢体发凉的症状。每次选四到五穴,回旋灸,每穴也是一到两刻钟,以局部潮红为宜。”
苍粟说完该记的穴位和方法之后,没有丝毫停顿,就跟知道阎烈已经写完了似的,紧接着补充道“只要每日按时施针,这样基本上就可以治好你这双腿,但是要想彻底康复,不让日后留下病根,还需要有几味中药辅助才行。”
阎烈轻轻应了一声,“嗯。”然后抬眸看了看苍粟的背影。
那束利落的及膝马尾随意铺在桌子上,看上去和它主人一样慵懒。
他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子家这样打扮自己,和寻常那些簪金戴银的女子不同,她不仅不柔作,而且浑身上下还透露出一股难以掩盖的傲气,加上这种清新洒脱的个性,让人看着就很舒服。
可是他有点好奇,明明生得一副娇小玲珑的皮囊,也明明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她的言语行事却如此老练稳重,既能在公堂救人,又能在这里给他治病,小小年纪,哪来的机会阅历那么多稀奇罕见的事?
苍粟早就察觉到身后那束探索的目光,说实话她有点讨厌被人这样看着。她觉不出自己与旁人有什么不同,旁人却总是要用看怪人的眼神看她。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要用自己认为最最舒服的方式去生活,那些人的评价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那些人当然也没有关系。
苍粟把脸稍稍侧过来一点,眼神微凉。
阎烈心思敏捷,当然看得出她在排斥,他很识趣的收回目光,轻声道“是我失礼了。”
“的确失礼。”苍粟转回脸,望着窗外继续道“白龙须,草乌头,侧子,铜青,蚺蛇,河砂,这些药材在普通药铺就能买到。”
苍粟话毕,阎烈放下毛笔,坐在那里对她抱拳行了一礼,“我这里都记下了,多谢姑娘。”
苍粟闻言,扶着桌沿的手臂一曲一伸,便很自然的离开了桌子。
她转过来,双目紧紧盯着阎烈的脸看了一会儿,才道“你不用谢我,我帮你不是因为我心地好,而是因为,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
阎烈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故人?他现在在何处?”
苍粟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里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
她就这么静静的望着阎烈,把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连耳朵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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