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服的时候,那小盒子又从身上掉出来。
这玩意其实没什么用,要避孕有别的法子,还得靠他自己做事时注意。他其实不太需要这个,感觉很麻烦而且不太实用。
他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这玩意能往哪放。放在公署吧,公署中是没人敢动翻他的东西的,只是有杂役每天要洒扫。杂役也不会乱动,应该没事。但他这种东西放在第三人能够得着的地方总觉不太安全。自是无法带回家,但放也找不到地。
只好带在身上。
他又将其揣进了袖中。
刚换了衣服,离开官署要登车,突然下人送来一封信。
“是大人府上的人送过来的,好像是大爷的。”
李益站在马车边拆了信,果然是他大哥李羡,说是有事,让他现在回家一趟。
信中却没说是什么事。
李益只好让车夫打道,先回家中一趟。
他没回家,先去了李羡那边。
李羡一身单衣,正坐在院子里边试酒。
新酿的桑葚酒,在坛子里发酵了两个月,今天开封,倒出来尝味儿。院子里摆满了酒坛,桌上一排酒杯,老远就闻到酒味。
见到李益,他有些吃惊,转过身来笑道:“老二?今天这么早?我说还要一会儿呢。”
李益说:“还没下值,我先走了。”
李羡说:“哦。”
李羡给他倒了一盏酒:“你尝尝这批刚开的酒,味道怎么样?”
李益尝了尝:“还行。”
李羡说:“吃晚饭了吗?”
李益说:“还没。”
李羡拉他坐下:“你过来,我要跟你说说慧娴的事。”
李益好久没听到慧娴,差点快要忘了。
李羡说:“她昨天又找我了。让我问问你,最近在做什么,问你什么时候回家,还托我给你带几句话,让你有空回家一趟。你还是去看看她吧,别让她担心。”
这话是李羡编的。
其实慧娴最近没找他,也没提起李益。慧娴有阿龙呢,小孩子整天闹来闹去,忙都忙不过来,哪有她闲的。是李羡最近看弟弟少回家,又听说了一些他出入宫中绯闻,有些关心他状况,所以拿慧娴做借口,想试探他,是否确有其事。
李羡骗起弟弟来面不改色,相当坦然。
李益却当真了。
口中感到苦涩,他低着眼,手捏着酒杯,注视着那杏红的酒液,半天没答话。
李羡侧了眼觑他反应。
李益艰难说:“过几天,我会抽空的。”
李羡看着弟弟,见他眉目英俊,鼻梁挺拔。眼睫低下去盖住眼睑,本来是个男人,但近看就很精致了。李羡留心了一下,问道:“你今天进宫了?”
李益说:“去了。”
李羡说:“太后娘娘身体如何?听说又不好了。”
李益说:“是有些不好。”
李羡说:“怎么了?”
李益心情有些沉重:“御医说是月事不禁,下血不止,是旧疾了。”
李羡也有些担忧,说:“好好的,怎么得起这种病了。你没见过,女人得这种病,没几个活得长的,熬个几年就不行了。以前姑父家有个小妾,你还记得吗?还挺得宠的呢。也是生了孩子,落了病,每回月事都流血不止,没过三年就死了。后来姑父又纳了个小妾。”
李益感到胸闷的厉害,挣扎仍辩解道:“也不全一样吧……”
李羡说:“这种病,不都一样么?都差不多了。”
李益低声说:“不一样,还是得看医生的。”
李羡说:“女儿病,我反正是没见过能医好的,不过就是靠养着,多耗一天是一天。”
李益难受得很了,感觉浑身如坐针毡。他强忍着不适道:“别说这个了,你又不是医生,你懂什么。”
他语气有些不快,低声又补了一句:“她没到那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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