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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县令有没有上交银子,冯氏又有什么高招调教老公,按下不表。且说范昭出了县令府,坐上张仁的马车,直奔胜江楼。范昭神采奕奕,醉意全无,回想签名之事,自个也乐了。在十八世纪,名门子弟写不好毛笔字,是不行的,范昭拿定主意,回去向陈慧殊学习书法,也可以寻找机会亲近芳泽。

胜江楼一到三楼经营酒菜,四、五楼以下棋为主,而六楼专供品茶,七楼是范老爷自个留着用的,不对外开放。范昭上楼来,见喝酒的,吃饭的,下棋的,品茶的,热闹非凡,和上次冷清完全不同。问张仁才知道,胜江楼平时只做大客户生意,所以人少,今天是七巧节,全放开了,人来了一拨又一拨。范昭上了七楼,听到琵琶弦音,清脆似山泉击石,幽妙如林木远风,微微一怔。推门进去,范老爷坐在太师椅上闭目聆听,旁边一女子怀抱琵琶,弹挑捺带,甚是投入。许叔指着范老爷旁边的椅子,示意范昭坐了下来。范昭打量琵琶女,面容姣好,虽徐娘半老,风韵犹是动人。未几,曲终。范老爷长长吐了一口气,道:“人与曲同,玉娘的琵琶高妙幽远,不带人间烟火色,不染俗世一丝尘,尤胜从前哪。”玉娘侧身微屈,道:“范老爷过奖了,妾身不敢当。”范老爷道:“许管家,着张仁送玉娘回去。”

待玉娘走后,范昭将刁县令之事细细说了。范老爷沉吟一下,道:“赈灾之事,我早有安排,不足为虑。推举孝廉,你签名虽然似是而非,但毕竟是你亲笔。昔有张衡、王朗举孝廉不行,连辟公府不就,后终成为一代名臣贤士。大清建国一百余年,今非昔时,昭儿如果想入仕为官,爹也不反对。只是那小娘梅儿,花大姐想置于死地,刁县令又许你今晚带回,其中的事情不简单哪。”范昭道:“也许刁县令良心发现,想做件好事。”范老爷一摇头,道:“贪官猛如虎,刁县令这样做,肯定有什么目的。”说话间,许叔上来,说:“老爷,四门张贴告示,说富丽画舫少爷落水一案已经查明,系少爷酒醉落水,与小娘梅儿无关,且少爷已将小娘梅儿赎了身,带回范府。”范老爷神色凝重,道:“昭儿,这三件事你都不要理了,由爹出面处理,你回亲家好好陪你娘子。”

范昭有些郁闷,辞别父亲,下到五楼,见下棋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和六楼的清幽完全不同。范昭看来看去,完全弄不懂五六楼是怎么隔的音,暗暗称奇。伙计上来,问:“少爷是不是想下棋?”范昭兴起,道:“谁最强,跟他来一盘。”伙计答道:“少爷十年不曾下棋,今儿来了兴致,想找最强手下?”范昭道:“下棋找高手,涨棋才快。”伙计应道:“前日从浙江嘉兴来了一位张朝宗,在四海棋馆连败本县数名高手,刚刚上楼来,说要找最厉害的下,少爷有没有兴趣?”范昭想,如果能击败张朝宗,那与陈慧殊的十番棋应该是稳操胜券。于是说:“找个雅间,请张公子一战。”

众棋客听说范少爷要与嘉兴张朝宗一战,来了兴趣,纷纷暂停棋局,围在墙上大棋盘前,坐等伙计将棋谱传出来。张朝宗年约二十许,一副文弱书生相,下起棋来却十分凶悍。范昭穿越前学习了中医师风雪的古谱研究心得后,中盘力量增强许多,站稳8不成问题。此番在大清朝首次下座子赌棋,信心十足,毫不畏惧,执黑棋与张朝宗来了个硬碰硬。棋盘战火纷飞,四条龙搅在一起,乱成一锅粥。范昭形势判断后,冷静进行弃子转换。进入大官子时,已呈大厮杀、小胜负的局面,于是小心翼翼的收束,最终赢了二子。张朝宗起身,取出二两银,放在台上,说:“明日,再与你下过。”众棋客围了上来,把范昭夸上天。范昭有些飘飘然了,心道:“你中盘杀力再强,不懂大局,不识官子大小,还是要输,这局棋下得过瘾,堪称快心之作。”听着耳边恭维之声,范昭仿佛看到,陈慧殊输了十番棋,温柔的躺在他的怀里。

其时红日西沉,范昭坐在马车上,哼着情歌曲调,看着大街两边的灯火,十分惬意。七夕,又名女儿节,乞巧节,有向织女乞求心灵手巧之意,所以姑娘们十分重视,有的家门上甚至挂起了大红灯笼。到了21世纪,七夕演变成了中国的情人节,很少有女人再做什么穿针引线的女红了,浪漫才是情人节的主旋律。

张仁道:“少爷十年不下棋,这次赢了嘉兴张朝宗,给咱江阴人长脸了,哼着什么曲儿,这么开心?”

范昭道:“是五百年情缘。五百年哪,人要修五百年才能有共枕眠的缘分。”

张仁道:“这歌没听过,少爷唱来听听。”

范昭想,这歌可不能唱给你听。于是说:“张仁,今天给老爷弹琵琶的玉娘是谁?”

张仁道:“大约十年前,夫人去世后,老爷去扬州办事带回来的,听说是扬州最有名的艺妓,寻常人难得一见。”

范昭道:“大户人家不是有三妻四妾的吗?我娘去世这么久了,怎么我爹也不再娶一个?”

张仁笑了起来,说:“老爷这一生,只娶了夫人,连夫人的通房丫头都没收。别家人都盼着自家老爷少娶妻妾,少爷你却与别人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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