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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么样?”华不是不想走,只是他已经无家可归,母亲的家是母亲的,过去租房已经退掉,朋友的家是朋友的,还交情深不到住进人家的家里。

跑到街上去,唯有做流浪的猫,这不是三毛流浪故事里的浪漫!而是现实无奈的凄凉,睡天桥底下,用纸板来御寒……

一想到这个悲惨的结果,华势死要保护自己生活在这个空间内的权利。

他躺在自己的日记稿件上,突然感觉到特别的凄凉:原来他所有的财产也不过是这些无用的书稿啊!

如果是莎士比亚的情书,或者托尔斯泰的手稿,或者狄更斯的初稿,还说是有点儿古董的收藏价值,起码能够拍卖出一个好价格,起码能够养活自己。

可是名不经传的华别说拍卖,就是寄给出版社或杂志社也未必有人想要,还不是欢说得对让编辑们扔进垃圾桶的份儿而已。

哎!

“我走!”华突然迫切希望离开这个困牢,逼迫得连呼吸也觉得困难。

华抓起躲在角落里、打着冷颤的雪花身上的狗绳,刚刚爸爸妈妈吵架时它一定很害怕吧?

他想要摆脱的不仅仅是欢的无理取闹,还有内心袭击而来的悲怆一个在人间继续坠落着的天使必定经历人间的种种劫难吗?还是一个在天堂的人类必定需要忍受天堂的种种条规与限制才能闯出自己的天地呢?

不!他不是天使,也没到达天堂。

我现在溜狗去,谁说我不能回家呢?

雪花是一只全身洁白的小狗,当初购买它时就因为它纯粹的白,白得让感觉到天堂里的天使下凡,特别像天使洁白如云的羽毛。

这让华感叹:世间竟然有如此单纯的颜色,无半点杂质,无一丝假货。

记得第一次给它洗澡时,华还担心:这会不会是染的呢?听说有人将土狗染成哈士奇来卖个翻十或几十倍的价格呢。没想到它就是如此坦然地表现出自己的颜色,如假包换的安然。

夕阳透着它惨淡的光芒,正哀伤地向时光求得一丝丝的色彩,苍白无力地挣扎在楼与楼之间的极小空间里,欲沉又恋恋不舍这天空的宽阔。

华想起李商隐的登乐游原,似乎跟自己此刻的心境是一模一样的,原来古人也与今人差别不大。差别大的是经济实力,李商隐还能“驱车”,而他只能步行李商隐还能登高,而他只能平地走深圳的山离开市区存在一定的距离啊!

虽然深圳的人都喜欢买车,即使还不够资格或资本购买房子,即可先购买一辆代步的车或者在近郊购买房子,再购买一辆足够往返住宅与公司的车来解决出行的问题。而华连这个车也无力承担,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经济实力呢?

不!他现在连租房子也存在着严重的问题走,还是留?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被逼……

“雪花啊雪花,有一天我发了达,请帮我记住!我一定会离开这个破落的地方,永远也不会回来的。”

华知道他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伟大的作家,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糊口的问题。

当你连糊口也无法做到时,你就会成为社会的负担。

他记得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经说过:“穷人最重要的美德就是赚钱,道德就是一个人不该成为其他任何人的累赘。”

他不想成为欢的累赘,而是她的保护。

男人的爱,对一个女人来说,应该是一种保护。这是华所理解的爱。

可惜的是,此刻的他什么也做不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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