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瞬间变得死寂,唯有林夕子那与平时完全不同的阴沉声音在大厅里回响。看着自家的审神者被撂倒,高石家的几个付丧神明显也想上来抢救,但林夕子离高石海杏实在太近了,而且她竟然不知何时变出了把匕首抵在了高石海杏的咽喉上,这让他们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而林夕子家的付丧神们感受到的吃惊并不比对面的几位少。
夕子刚刚就任审神者两天,这两天以来,她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个温温柔柔的普通小姑娘。虽然陆奥守也见过她用商阳指击退敌军的模样,但那毕竟只是在后方偷袭,与眼前这个近身的肉搏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事实上,就连跟夕子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巴形薙刀也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是个柔弱的需要保护的孩子,虽然偶尔会有些狡黠,但大多数时候,她连说话都是闻声细语的,甚至带着点奶味儿。
是而巴形薙刀常常会忘记,他家的小姑娘林夕子自小就整日跟着马场家的刀剑学习剑术,还凭借这个成了学校剑道部的主将。除此之外,好学的林夕子还独自啃过了她的父亲留给她的几本武学秘籍,甚至还曾经央着林宪明教了她几手顶用的暗杀手法。
巴形薙刀一直以为夕子学这些东西只是学着玩的,一辈子都不会派上用场。他以为他可以一直护着她,和她本丸里的付丧神们一起,之后她只需要保持着天真无邪就好了。
但现在,巴形薙刀赫然发现,自己那自以为是的庇护其实根本没能保护的了这个小姑娘。她生气了,然后就自己把问题解决了。
看,原本那么嚣张的敌人在她的手里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原来有那么厉害的,一直都是。
那他这个监护人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在她受欺负的时候,他只是在一旁看着听着,想着之后该怎么去找欺负她的人算账,就像从前听说夕子被欺负一样。他的所谓保护永远晚那么一步,永远是亡羊补牢,永远是秋后算账。
他的小姑娘,已经不需要他了啊……
不,他的小姑娘或许根本就没需要过他的保护呢。
“我不在乎你怎么看待你家的那些刀剑。”林夕子幽幽开口,声音一如之前般柔软,但语气却是巴形薙刀从来没见到过的成熟模样,那判若两人的态度让巴形薙刀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夕子继续说着:“你把他们当成可以随便转赠或者破坏的东西也好,当成下属也好,这都无所谓,但你不该在我已经明确表示巴形是我家人的情况下还执意想索取他。”
“其实你怎么看我怎么对我本来都无所谓的。但你不该惹我生气。”
“因为我真的很讨厌生气。生气是会变丑的!”
最后一句的声音忽然就软了下来,林夕子微微嘟起了嘴,如果忽略她手上的动作的话,她此刻的表情更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
躺在地上的高石海杏也终于从方才的震惊当中冷静了下来。她确实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这么不好惹,这一次的跟头栽得着实有些冤枉。
不过即使这个小姑娘把她制住了又能怎样呢?这里是演练场,是时之政、府管辖的范围,那小姑娘也翻不了什么天。于是高石海杏又挂上了那张骄傲的脸孔:“所以你能把我怎么样?”
“嗯……”夕子眨着眼睛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反正你也抢不走巴巴,所以我不打算再陪你玩了,你也别来找我了!”
“不然我见一次摔你一次!”夕子咬了咬牙,试图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但很快便绷不住了,“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啊,放狠话这种事情果然不适合我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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