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颤抖着手指着耿仲明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耿仲明,既然闺女已许给了你,你便是老身的晚辈。咱们话说到明处,我家老爷那日送的货物是粮食,当天去当天回的,你以为辽东在哪里?一胯子就过去?查船的都是你的人,准备好的证据从身上一掏,出来就说是搜出来的,这事就连三岁孩子都明白,你还在这死不承认?要知道,老爷装粮启航的时候,是有人看到的,回来时那人也看到了。别以为你嘴一张,白的就能说成黑的。”
耿仲明微微笑道,“老夫人息怒,查获船只的是本将军属下不假,其中情由也是后来得知。老夫人这边若是有证人,当初知府大堂上怎么不出来作证,周员外也不必去吃那牢饭,本将军也不必再费尽心力去搭救了。空口白牙的,要真有证人,你让他到这跟我说说,如果属实,本将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你……”老夫人用手指着耿仲明气得说不出话来。
站在老夫人身旁的周德昌始终没有说话,眼睛却一直不经意地瞄着门口的肖剑。
此时忽然看到肖剑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他立即像接受到指令一般抚着老夫人的后背道,“娘,别气坏了身子,喝口热水吧!”
肖剑闻言从案上捧起青瓷茶壶,试了试壶温,转身小跑着出了客堂。
时间不长,脚步声响起,肖剑带着头戴瓜皮帽的黄树财走了进来。
黄树财迈进门槛,看到房间里除周德昌外还有两位女眷和身着便服的耿仲明,便要退出去。
“黄掌柜,且等一等。”周德昌说着话走了过去。
“周少爷,既然你这儿有客人,又何必让在下等许久,收购玉器的事咱们以后再说,告辞了。”黄树财匆匆抱了抱拳又要离去。
“黄掌柜,你且慢走,今日请你过府,实是托售卖玉器之名,想请你把那日在海岸所见再当众说上一遍。”
黄树财有些畏惧地看了面露狐疑之色的耿仲明一眼,一个劲儿地摇头,“你就饶了在下吧,祸从口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那事实在不方便当着别人说的。”
“你且别着急走。”周德昌说着话,几步走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
“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蹙眉地问道。
“娘,儿瞒着您把黄掌柜找来实是想让他做个证人,当初爹爹被抓进大牢,家中浮财几被抄尽,儿心有不甘。既然耿将军手眼通天。儿想着索性办得彻底一些不但给爹爹洗刷了冤屈,也把财物发还回来。”
说着话,他又对黄树财说道,“黄掌柜大可不必害怕,这位便是咱们登莱的耿将军,也就是我未来的妹婿,那件事我妹婿实是不知内情,这次他便是专程前来听你说一说真相,当日所见但说无妨。”
黄树财半信半疑地看向耿仲明,却看到一张阴沉的脸。
耿仲明是登州府的名人,黄树财识得他,他却不认识黄树财。到此时,他已经猜出了这个头戴瓜皮帽的汉子是何许人也了。
不管耿仲明表情如何,他没有任何表示,黄树财的戏就更好演了。
“是这样的,那日我带人在海边修葺船只,恰好周员外在附近装粮上船,因为现在粮食紧缺,我还特意去看了看,想和周员外商量着低价买下一些,那周员外说是替人运货,既然这样,买粮的想法也就作罢了。不到午时,就有官军过来了,直等到日头偏西,等周员外的船回来,官军就上去搜船,当时把我们修船的人都赶走了。至于搜出什么,我是一无所知。后来有两个官军到我家中,以全家性命威胁,不让我露出半分口风。记得两个人一个叫吴四,一个叫李金星,事情就是这样。”
黄树财讲述的时候,耿仲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周德昌听完,恍然道,“耿将军,黄掌柜指证的两人便在大门口,何妨叫进来对证一番。”
耿仲明轻轻冷笑两声,心中已经想明白了,周家拐弯抹角不过是想要弥补财产损失,另一个是想借自己之手惩戒替他办事的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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