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自己一个人又缓了一阵,思绪缠绕箍的脑瓜仁疼,自己轻轻摸了摸后脑勺,这才终于再次抱起琵琶,上场去了。
这次确实没有回来。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见到无衣一身纱裙流转翩跹而来,顾渊嘴边的茶已经忘了吞咽,如若当年白居易看见的恰好是无衣,想来这诗一早也会传出来了吧。
惊呆的不只是顾渊,更是万众观客,见她霓裳清扫玉石街,春风入堂假为蝶的感觉,目瞪口呆,各个不约而同的肃静起来,手上动作也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迟迟忘了动。
宋云生见了也是心生大喜欢,拍手叫好“顾公子果真有佳人,人道人间有三贵,春雪,春梅,春宵,看来这姑娘的衣裳加上自身是将三贵合一贵,金贵啊!”
宋云生其实平日不喜欢这么说话,在葛子惠面前这般提,顾渊便知,想来是这位县令大人很近女色。
顾渊言笑“错了错了,大人错了,三贵乃是春雪,春梅,青春,我们的女孩没有春宵,只有春意,活泼干净的女孩子唱曲吟诗才是配得上两位大人这等雅人来的地方啊。”
一边斟茶,一边解释,也没扫了谁的兴。
宋云生却眼睛一直朝着葛子惠脸上瞟,因他觉得不对,打这无衣一上来,葛大人就一声不言,难道是看上了这位姑娘,却听顾渊说卖艺不卖身而气了?
“葛大人?”宋云生小声的提醒葛子惠,却只见他眼神透出寒意,不悦的转了转眼睛,最后十分轻蔑的道了一句“老壶新醋。”话毕,将面前一盏淡茶一饮而尽。
二人不解其意,只以为他是看够了这样的舞台包装,毫无新意。
但顾渊却不觉得俗套无味,他对无衣十分有信心,换句话说,无衣是李白力荐的,顾渊是对李白的品味十分有信心。
这边三人正虚假的寒暄,那边的无衣已经落座,抱着琵琶坐端正摆好了姿势,台下的欢呼也骤然响起,在无衣拨弄第一根弦的瞬间,又倏地安静下来。
鸦雀无声的大堂只剩下无衣微弱的喘息声。
伸出水葱般的玉指轻拨长弦,清脆的一声落进顾渊的耳朵里,心脏也偷着歇了一拍。
葛子惠的表情却难看至极,一味喝茶。
接下来就在观众都等着一曲婉转动人流进耳朵的时候,擦啦一声,一根琴弦竟然在众目睽睽下断掉了。
台下一片唏嘘。
顾渊慌了,葛子惠笑了。
无衣不知所措的望着台下众人,第一时间竟然在寻找顾渊的身影。
她太怕了,看见顾渊的影子的时候又恰好看到了葛子惠的身影,顿时手一松,琵琶整只都脱手掉落在地上,缓缓站起身来。
这一瞬间台下是控制不住了,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眼瞅着局势无法掌控,顾渊马上起身,对着宋云生葛子惠道句“失陪下。”就朝着楼下大步行去。
葛子惠在其后端起茶杯喝茶,宋云生则为顾渊心急,着急的朝着楼下张望,却见葛子惠抬起茶杯在宋云生眼前,不慌不忙道“宋大人,我们看戏就好。”
顾渊奔到舞台上的时候,发现无衣的身子已经抖成了一团,顾渊将无衣遮挡在身后,对着客人致歉,又忙转身问“怎么了?不舒服?”
无衣只挤出一个十分牵强的笑,微微抬起头看着顾渊的眼睛,良久才声色发颤道“你能扮演莴苣吗?你能像我爹爹一样摸摸我的头吗?像我的小时候一样……求你了……”
无衣的笑僵在脸上,眼泪却转在眼窝,像是做错了事等待被原谅的孩子。
顾渊疑惑,不知无衣到底怎么了,身后的客人们更是不懂发生了什么,都小声在二人身后嘀咕“还演不演啊……不演就说不演。”
“哪来的女人,没本事还上什么台,白白耽误星君大老爷名声!”
身后有人议论,无衣却并不听进耳朵里,只一双星眸紧盯顾渊的眼睛,只等他回应。
“若是不演,本官要回府了,难道本官在这是看你们卿卿我我的?戏子的时间不值钱,不意味着本官有空陪你们浪费时间。”
二楼的葛子惠突然出口的话更加重了客人们的恼火,怒意与抱怨也大了起来。在后不断催促着。
葛子惠的一句话叫无衣柳眉紧蹙,长睫扇动,张了张嘴,一滴晶莹的眼泪也随之落进了嘴角。
“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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