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的文章
怀化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在此生活了十年。十年间,有幸认识杨林。我们是在公司培训上认识。我是刚入公司职员,而他已是老师。我们因文学而深交。我不喊他兄弟,响应文友,统称院长。院长并非真院长,只因他在毛泽东文学院待过。这是文人的殿堂,只有省作协成员,才有资格去学习。他亦是我在读写方面的师傅,秉持朴实无华的文风,推崇沈从文、汪曾祺的写作风格和语言。他的散文,汪派味道很浓。
《居镇十年》是一本关于他经历和对生活感悟的散文集。他的作品大体可分三类:家乡及风土人情;军营生活;个人成长心理历程。
杨林十岁前生活在芷江山里一个叫苗田的地方。因父亲长年在外工作,童年与祖父最为亲切。故乡及祖父是他生命里很重的一部分。在《岁月之河》中有这样的描述:而我自己,从苗田村起始,到不惑的年纪,似乎都在她的怀抱里行走,从不曾离开。据他解释,《岁月之河》是能概括他近三十年来人生轨迹的,他的生命一直沿着一条河流在行走,这就是沅水。而他将《岁月之河》放于集子的第一篇,也有文之启始,不忘故土、祭拜先贤的意味。另外在《忆水》、《红薯》、《杨梅》、《葛叶》、《辣椒》、《米豆腐》等篇章里,都有祖父的影子。他在《阳春》一文里写道:看到此景,总想起祖父吆牛荷犁、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做阳春的情景,不禁潜然。杨林对祖父情感是对故土的情感,是对土地和乡村一种深深地眷恋。
杨林写故乡的那片油茶林,可惜已被砍伐殆尽。其实这不仅是对那片油茶林的惋惜,也是是对中国整个农村急功近利的一种展露。可爱的乌梢蛇,遮天避日的油茶林,那条埋没在油茶林里的小路,都是值得怀念的。可现今都成为了裸露的土地,人们在上面种植烟草。“乡人说,茶树根熏出来的腊肉很香好吃。还有那些砍伐的斧头把和锄头把,也许是坚韧的茶木。”我觉得这几句话是值得深思的,细心的人应该会发现杨林撕裂了一些东西来看。
在《居镇十年》的集子里。军营生活有好几篇。趴冰卧雪,戈壁长奔,看得出军营对杨林成长塑形的重要。文章中能体味到他拖着伤腿在滴水成冰的寒冬里长奔,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地修建314国道。最打动我的还属《蔡班长》这篇文章。蔡班长的三个耳光,让杨林很冤。新兵看电影乱吐瓜子壳,他跟着遭了罪。多年过去了蔡班长为这件事情内疚,但杨林并没记恨,只淡淡地说“那件事我们俩都没有对和错”。当我遇上困难向杨林诉苦时,杨林总说这不值一提,比起他当年趴冰卧雪差远了。也许的确如他所说吧。
复员后,杨林去过海南一家个体诊所上班,因无法适应,不懂言语,辞去工作,又去广州谋生,这也是他人生的转折点。《电白之行》诉述了他求职碰壁,体会到了人间冷暖。最终,杨林到了湘维,回到沅水边。这不得不说是命运对他的一种安排。
杨林喜欢佛学,他坚持认为佛不是宗教而是如儒家、道家一样的学派。他常与我聊禅宗故事。不了解他的人,初看《出家之念》会大吃一惊,以为他也会想不开而出家。我最初的想法也一样。当听他说和一位浙江大学的学生谈到出家,对方可介绍他去一寺庙,但那寺庙僧人多为大学生,需文凭时。我窃笑不已,何时起,佛门门槛变高了,不是众生平等?这些人是书读多了还是逃避现实而走入佛门?我认为逃避现实居多吧。网上这类新闻较多,某博士出家了,某明星也看破红尘。当仔细阅完,大家才幡然大悟,发现对他理解错误。杨林对佛学有新的认识。他认为佛不能只是形式上让人膜拜的神,而应该是一门哲学,一种文化。人们应该学习,而不是膜拜。我认为,与其说他向往“出家”,不如如他追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脱境界,借佛理超越自我。
《居镇十年》是我喜欢的散文,没有华丽辞藻,朴实无华的文字散发生活情趣。这本散文集,对杨林来说,是春的开始。对我来说,是学习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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