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罪恶只有两帖药---时间和沉默。
——大仲马《基督山伯爵》
火的使用,是人类最终脱离其他动物而独立的重要标志。
我们常用“茹毛饮血”来形容那些未开化的原始人,足以见得人类对生食这种行为有多么的排斥。
异样的感觉在口腔中传来,就好像在品尝一桩窝囊的烦心事,很软但嚼不烂,似乎有无数条扯不断的丝,嵌入牙缝里,越来越多。
赵亚军索性不再咀嚼了,皱着眉头吃力地向下咽......
“妈的!”赵亚军嘴里含着肉,含糊地骂了一句,并用尽全力,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光......
门外的男人,两次迫使自己,亲手杀害了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那年,他亲手揉碎了我的人生,
现在他又跳出来撕碎了我的生活。
那好,那就让我变成魔鬼吧!
哪怕会被地狱的火灼烧,
哪怕再也不能拥抱太阳,
......
我都不在乎,
请把我变成魔鬼吧,
因为我知道,
征服魔鬼就要用魔鬼的方式,
终结残暴就一定要残暴。
门外的魔鬼哟,
我发誓......
我定要一口一口吃掉你!
............
“滴”的一声响,该死的保温玻璃门,终于自动弹开了。
赵亚军缓缓放下手中的白骨,从身旁破碎的红酒瓶堆里,选出两个最锋利的碎片,狠狠地攥在手中。
他一步步朝着玻璃门走去,两只手掌的血液,顺着碎片,滴落到地上,一滴、两滴、三滴......
这些血液,是这地狱的仪仗队,它们告诉赵亚军,一定要带着张发重新回到这里。
进入酒窖的五天后,晚上九时许,赵亚军终于活着出来了......
虽然活着都只是暂时的。
张发,你等着我,我要亲手宰了你!
重获自由后,赵亚军感觉自己就像重启的机器一般,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两大步跨过这通向一楼的,漆黑的地下台阶,双手压着玻璃片,搭在出口两侧,两侧胳膊一用力,整个身体就轻巧地跳了出来,只在酒窖入口两侧,留下了两个红手印。
他从上楼楼梯后的空隙中站了出来......
赵亚军一眼就瞥见了坐在餐桌旁宽大椅子上,背对着自己的张发!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跑过去面对面撕打,自己很难占上风。
如果想要战胜对手,
那此刻便是最好的时机了。
今夜出奇的安静,赵亚军双手握着玻璃片,弓着腰,高抬腿轻落步,向前缓慢移动,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他想起满仓递给他的那碗能吹出泡泡的水、想起凤英婶硬塞给他的那根烫手的烤地瓜、想起丁队长送给他的英雄牌钢笔......
还有,自己偷着去羊圈里骑羊,发现后追着踢了自己足足一条街的冯春......
当然,不会少了你,那个举着猎枪抵在自己头顶的,杀人不眨眼的张发。
而这个人就在自己前方不到四米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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