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伏是我见过最有勇气的鲛奴,没想到他的弟弟比他还厉害。”穆泽瑜见这两人的反应,立马明白自己猜对了,走近小苏叶,抬起他的头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是有些相似。”
“那你呢?你与苏伏是何交情?”穆泽瑜突然转身,猝不及防地把问题抛给阿旧。
阿旧的身体下意识一抖,无暇揣摩他的意思,随口答道:“并无交情,只是认识。”
她叹了一口气,说出蹩脚的谎言。其实,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在提醒着阿旧,穆泽瑜早就将她的一切调查清楚,她无论怎么说,都逃不过他的怒气。
“很好,看来你还未得到教训。”穆泽瑜阴笑着看她,从袖口拔出一把短匕,大手一挥,小苏叶细嫩的右脸上在刹那间留下一道鲜红色的伤口,从眼角延伸到嘴角,不停地冒着血。
“不”阿旧瞬间慌了,瘫软在地上,见他的刀尖再次靠近小苏叶的脸,而小苏叶愣是忍着痛一声不吭,她连滚带爬地来到穆泽瑜脚下,抱着他的腿摇头,“求殿下饶了他,您想怎么对奴都可以,奴保证听话……”
“滚!”冰冷的一个字像是一块沉重的冰块,直接砸在阿旧的心间,又凉又痛。
穆泽瑜欣赏着阿旧苍白的脸色,收起手里的匕首,见她松了一口气,又对守在一旁的守卫说道:“带下去,废了他一只手。”
“不要……”阿旧惊恐地瞪着眼睛,想起她求饶的结果,愣是生生将话语咽了下去。
她无力抵抗,这已经算是最轻的结果,她若是再惹怒穆泽瑜,难以想象他还会用什么样的手段让她认清现实。
“怎么不求饶了?”穆泽瑜似笑非笑地打量她,颇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脸色由苍白变成铁青,又从铁青慢慢恢复正常的样子。
“奴僭越了,日后定不再犯。”
“啊”
阿旧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小苏叶的惨叫声从庭院里传来,身子明显一抖,眼角滑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
“自行去琉璃殿领五十蛇骨鞭,天亮之前滚回来。”穆泽瑜像是累极了一般,闭起眼睛,说出的话语轻飘飘的。
“是。奴告退。”阿旧咬着牙,费了很大的劲,才勉强让自己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庭院里空荡荡的,早已没有小苏叶的身影,只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血。
一阵夜风吹来,凉飕飕的。阿旧浑身颤抖,攥着拳头,转身走向琉璃殿……
天刚微微亮,阿旧便受完刑,她没有搭理血肉模糊的后背,随意披上外衣,径直往穆泽瑜的寝宫走去。
宫殿里早有人来回忙碌,见到浑身发出怪味的阿旧,他们都下意识地避开,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打量着她。
她沿着那些可能关着阿沙婆婆和小苏叶的房子找过去,但费尽力气还是没有发现他们的下落,心里不禁担忧更浓。
为今之计,只有像个木偶一般任由穆泽瑜的摆布,等到什么时候他心情好,才会开恩透露他们的一点消息给她吧?
若不是她一心想让小苏叶逃出皇宫,这场悲剧便不会发生了!
是她自以为是,低估穆泽瑜的力量!
苏伏,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让小苏叶陷入困境。
眼泪悄无声息地顺着脸颊,如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滚了下来。
她走到穆泽瑜的房间门口,按下和他同归于尽的心,跪候。
“起来,挡着本宫的路了。”
穆泽瑜并没有在房间里,他亦是一夜未眠,方才忙完回到自己的门口,就见到一动不动宛如石像的人跪在门口挡道。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在秋日的风中一颤一颤的,后背的衣裳渗出一片鲜红,他心里突来一阵烦躁。
阿旧忍着气,站了起来,跟在他的身后进入房间。
不多时,便见一群手拿托盘的宫女井然有序地立在门口,得到穆泽瑜的应允,她们陆续进来,服侍穆泽瑜沐浴更衣,梳洗了一番。
阿旧浑身发臭,站在一边退下也不是,上去帮忙也不是,显得十分尴尬。
终于,那些宫女为他披上一件明黄色的蟒袍,戴上金晃晃的发钗,看到他玉树临风的影子在铜镜里映照出来,她们才注意到一旁的阿旧。
“殿下,大祭司吩咐,此次祭祀风险极大,鲛奴也该收拾一番。”
穆泽瑜用余光扫了阿旧一眼,挥挥手吩咐道:“你们且退下,给大祭司回话,本宫的鲛奴本宫自然会确保她配合。”
“是。”得到应允,那些婢女又如同来时一般,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
“魏声,把东西拿过来。”穆泽瑜对着门口喊一声,就见名为魏声的侍卫手里也拿着一个托盘,目不斜视地走到穆泽瑜身边。
阿旧的目光看向那个托盘,那是一副沉重的手镣脚镣,扣住手腕脚腕的地方,布满密密麻麻的尖刺,像是猛兽的獠牙,时刻等着吞没她瘦小的身子。
穆泽瑜斜睥一眼托盘上的物什,笑容里带着残忍:“戴上它,随本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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