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屋的气氛一度低到了最低点,我偷偷的看着鬼夫的脸,见他还是一脸不爽的模样,犹豫了许久还是没能把求饶的话语说出口。
一股令人难受的沉寂弥漫开来,同桌一直都站在房间的角落里沉默的看着这一切,我似乎看到了他垂在双腿两侧瑟瑟发抖的右手。
死鬼沉默了很久,他的时光一直聚焦在地上跪着的三个鬼差身上,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敢不时地偷偷瞄他几眼。
不想我刚把目光投过去的时候,鬼夫正巧扭头看向了我的方向。我心中一惊,但是面上还是装作镇定。他却没有对我偷看他的事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轻飘飘的对我说了一句:“你,坐到那里去。”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发现他指的竟然是房间里用骨头做的凳子,一阵恶寒的感觉立马从每一个毛孔里渗透出来。
我内心满满的拒绝,一点都不想做到那些骨头上面。可是眼看他还是一脸生气的样子,我也不敢忤逆他。毕竟这里是鬼夫的地盘,如果我想要顺利从离开这里回到人间去还必须要依靠他的帮助才行。
我朝着鬼夫点了点头,步速极慢的朝着骨制的桌椅走过去,不情不愿地坐到那个凳子上。皮股在接触到凳子的那一瞬间,我就感到一股暖意从丹田之处涌上了天灵穴,原本的虚弱感瞬间竟然减少了不少。
我惊奇的低头看了看正被我坐在身下的凳子,发现它此刻竟散发出了隐隐约约的血红色的光芒,只是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满是力量的感觉。
我顿时就明白了鬼夫要我坐到这里的目的,心中觉得暖洋洋的,朝他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那个死鬼估计是看到我原本苍白的嘴、唇恢复了些许血色,嘴角微微地上扬了一些,眼里的怒火也没有刚刚那么的旺盛。
原来,他生气,都是因为担心我。我的心里隐约似乎对他的关心感到那么一丝丝的窃喜,脑中刚一闪过这个想法,我就难为情的咬住了下嘴、唇。
我不知道现在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但是我能够确定早已不是一开始的那种抗拒。我小心翼翼的在心里偷偷的想着,或许已经对他有那么一丝丝地春心萌动?
我能感受到鬼夫的视线一直都在我的身上,正因如此我才更加不敢有太多的情感流露,只好一直低着头。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读取我心里的想法,心中正漫天乱想着,忽然听到他用一种迫人的语气冷冷地对那几个鬼差说:“你们可知道她是本王的女人,你们是怎么敢放她一个人在这地府随便乱跑!”
我这才知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了,心中隐约划过一丝失落。只是眼前的景象却不允许我再想自己的事,我紧张的看向那几个鬼差。
之间黑白无常和阴索命听到鬼夫的话后,原本已经很低的头更加低了下去,整个上半身都几近伏到地面上,原本还只是微小的抖动现在的幅度愈加的大了起来。
“抬起头来。”死鬼的语气里有着一种不容违抗的威严感,整个屋子的气温因为他这一句话急剧地下降。
我或许是因为坐在这个骨头凳上,竟也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在一旁的同桌就不一样了,他不停地搓着他的双手,呼出来的雾气也都成了霜。
鬼差们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黑无常整个鬼都在颤抖,牙齿因为颤抖而摩擦发出的声音隔着两米多我都能听到,白无常则是不断地搓着他的手指,阴索命看起来就平静多了,可是眨来眨去的双眼还是出卖了他害怕的内心。
“你们是不是当鬼差当久了,想要尝尝地狱里那些折磨鬼的刑罚?”鬼夫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在整个屋子里来回回荡。
“小的们不敢啊,饶了小的们一次吧,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寸步不离的照顾千岁小娘娘的。”黑无常用一种似哭非哭的语气哀求着死鬼。在一旁的白无常和阴索命也跟着黑无常一起哀求。
我看到他们哀求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起来,毕竟他们这一路上对我真的的照顾有加,我心里也把他们当做了我的朋友一般。
见鬼夫好像没有想要原谅他们的样子,我只好尝试着再次开了口,轻声地对他说:“你不要责罚他们了,真的,他们已经对我很好了。你这样对他们也不公平啊,难道要他们陪着我寸步不离才行吗?。”
死鬼听到我说的话轻轻地“哼”了一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鬼差,我一直紧张的盯着他,好在这一次他终于听进去了我的话,没有再为难他们,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允许他们站了起来。
或许是看我为他们几个求了情,黑白无常和阴索命起来的时候对我露出了笑容。说实话,他们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可怕多了,特别是黑白无常那个长长的舌投笑起来的时候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十分瘆人。
但是对于这种善意的真心的微笑,只是看着都能感受到那其中的温暖。我知道他们对我都是没有恶意的,微微扬起了嘴角,也回了他们一个微笑。
想起来,这也是我来到地府那么久第一次笑。
刚好回头的鬼夫看到我对鬼差他们笑,不高兴地瞪了我一眼,我见他瞪我自然也不甘示弱,立刻就回瞪了回去。
“那个……今晚千岁小娘娘是和我们一起找地方休息,还是?”黑无常弯着腰语气极尽卑微地问鬼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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