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唐斤的弓,按照这个时代的说法,就是两石弓。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一百零二公斤弓。
在马上奔驰之时,能拉开这把弓的人,纵观整个历史,屈指可数。
王忠嗣拿出年轻时使用的弓,惊鸿一现。又莫名贮藏于袋中。
当国家安定的时候,身为将领的职业就是训练兵马,抚恤军队,仅此而已。王忠嗣不会凭借国家的力量,为自己捞取功名。
“……吾不欲疲中国之力,以缴功名耳。”
王忠嗣虽没有亲口对高辰说过这句话。但是此时这句话响彻高辰脑海。
高辰从来没有对一个人产生钦佩,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心服口服。望着王忠嗣,高辰佩服!
战争,止战。
兵权,权利,美酒,美人,声乐。
古往今来的将军,有几个能跳出束缚。
忠君爱国,只是其次罢了!
“高辰,我会约束一名将领的行为,但从不强求一个将领的心性。身为主帅,我已经不能如以往一样冲锋陷阵了,宝弓覆灰,就如珠玉蒙尘一样,令人唏嘘。我现在它交给你。”
王忠嗣右手把袋子抓起,递给高辰。
“末将怎敢夺王帅所爱!”
高辰拱手,不敢去接。
耗时三年才制作的两石宝弓,从王忠嗣的举止上能看出王忠嗣对它的喜爱程度。
“一百五十斤弓,虽重,九曲飞将,难道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吗?”
王忠嗣正言正色,注视着高辰,道“我今日把它交给你。至于你用还是不用,全凭你自己。”
“宝弓在手,定不辱王帅威名!”
高辰无奈,接过宝弓,言语充满力量。
漆弓入手,比寻常的骑弓要大上一圈,也比寻常的骑弓重一倍不止。
这柄弓拉满能拉两石力,可不是寻常的六、七斗弓能比拟的。
“牙军保卫使牙中枢,然使牙中枢已有赤水、大斗一内一外拱卫。你可知上一任牙将因何被我罢免。”
王忠嗣背过身去,向高辰问道。
还不待高辰回答,王忠嗣就自叹道“他把牙军当做我的爪牙,将牙军当做我的私兵。我麾下一兵一卒,一马一甲,一粒粮食,一条丝线,都是国家的。怎能如此啊!”
“我本不该向你说这些,我是告诫你!国家的意义在于自己的认可。请看凌烟阁,侯君集造反、张亮养士,传为英雄,实则愚夫。他们的行为和结局你应该知道,君应效仿李靖、李绩,流芳百世!”
王忠嗣向高辰告诫道。
“多谢王帅谆谆教诲,礼记上说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就连葛洪这种道家学者也说过烈士爱国也如家。我身在边关,心在长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高辰拱手一礼,开口说道。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王忠嗣自语喃喃,连着对这句话重复数遍,不禁又对这名少年另眼相看。
如此年轻,就能把国家的利益摆在首位。
“你的志向可不仅仅是燕然勒功啊!”
蓦然地,王忠嗣感叹道。
从高辰的话中中,王忠嗣感觉到了远大的政治抱负,宽广的胸襟,无所畏惧的胆魄,这才是让他惊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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