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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终于让王氏打消了把小惠塞到他床上的念头,也暂时揉散了王氏那颗愁儿子愁女儿愁没后代给他传宗接代的郁结的心,夫妻两人盖上一床被子,真是干柴碰上烈火,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这一把火烧得那是热火朝天的,一发不可收拾。

吹熄跳跃的红烛,放下火红的幔帐,转眼第二天,鸡叫了,天亮了。

日上三竿,秦桧倚在床头,看着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的媳妇儿,心里那个美啊。

“官人醒了?”王氏通过镜子看着已经坐起身的秦桧,转过头,脸颊微微一红,嫣然一笑,顾盼生辉,“官人可饿了,我让小惠煮了粥。”

“不,已经饱了。”秦桧笑眯眯地摇了摇头。

“官人,你莫非在梦中与周公一道用了早饭?”王氏调笑道。

“非也非也。”秦桧继续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娘子秀色可餐,所以已经饱了。”

“噗……官人休要胡言。”一抹红晕爬上了王氏的脸颊,无论是多大年纪的女人,听到丈夫夸赞貌美而没有反应那是不正常的,所以王氏的反应很正常,她脸上带着几分小娇羞地瞟了丈夫一眼,站起身。

“嘿嘿……”秦桧坐在床榻上,吸哒着鞋子站了起来,拿过一旁的棉袍穿在身上。

“对了,我已将官人高中的事告知翁婆,他们的回信昨日收到了。”王氏手里拿着一封已经开启了的信递给秦桧,抬手为秦桧整理着衣袍。

秦桧应了一声,拿在手上没有看的打算。

“官人不看看么?”王氏问道,将拧得半干的热毛巾递给了秦桧。

秦桧将信塞进怀里,接过毛巾搭在脸上,闷闷的声音从毛巾后面传了出来:“不看了。没中之前是让我好好读书争取高中,考中以后无非是让我好好做官造福百姓。”

“这信是阿姆写的。”王氏轻笑一声说道。

“哦?”秦桧将毛巾取下来,拿起信定睛一看,果然,信封上的字迹都与平日里见到的不一样,字迹娟秀清晰,秦桧连忙取出信,字里行间将一个母亲的担忧之情悉数表达了出来,秦桧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生长在单亲家庭,从小没有母亲,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母爱,父亲没日没夜地赚钱养家,没有长辈的管教他便处于一种放羊的状态。直到初中毕业,在父亲几鞭子狠抽之下,他如同回头的浪子,开始了奋发。大学毕业的前一年,父亲再婚,他有了一个新的妈妈。继母对他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他也无所谓,毕业后找了一份工作,离家不算近也不算远,平时两三个月回去一趟,再后来,他就穿了,来到了这个时代。

对于新的秦桧来说,信的主人是素未谋面的母亲,母亲的关怀让他鼻子有些发酸,他抬手揉了揉鼻子,硬将眼泪逼了回去。

“官人……”王氏轻唤一声。

“啊,肚子饿了,刷牙洗脸吃饭吧。”

“……”

接下来的几日,王氏和小惠以及几名使女忙着收拾家中细软,秦忠和几个小厮则是将娘子和小丫头们收拾好的细软塞进木箱子里打包,秦桧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溜达,偶尔出个门,在秦淮河边的小食摊吃上一碗鸭血粉丝汤。

离开江宁的日子渐渐近了,王氏的心思也渐渐地重了,秦桧以为她要离开故土有些舍不得,便发挥辩论赛中一辩的精神进行劝慰,可没想到这结果有些出乎人意料,王氏用簪子挑了挑灯芯,火光愈发的明亮了,她抬头看着坐在对面正在喝水润喉准备下一场劝慰的丈夫,略带羞涩地说道:“官人,我坐船会晕。”

“……”秦桧手一顿,硬是把底稿给咽了下去,他放下杯子,“你是说你晕船?”

“嗯。”王氏点了点头。

“那就雇车吧。”秦桧说道。

“官人,要不你与秦忠乘船先行,我与小惠以及几个小厮使女雇车上京。”王氏提议道。

“不行不行。”秦桧想都没想便否定了媳妇儿的这个建议,“说了我接你上京的,怎么又让你自己走呢,要这样,我还不如当初直接写封信让你收拾好家什来呢。”

王氏垂下眼帘,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却是乐滋滋的。

“反正现在还有天,东西都收拾好了吗?”秦桧问道。

“都已经收拾好了。”王氏点了点头。

“那我和秦忠明日一早便去车行多雇几辆车,用过早饭后,我们就起程。”秦桧思索片刻,一锤定音,敲下了他们的行程安排。

“是,官人。”王氏又点了点头。

“我去跟秦忠他们说一声,你先睡吧。”秦桧站起身,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卧室外的软榻上没有人住,原本这是守夜丫环睡觉的地方,但自从秦桧大病一场后,只要他在的时候,丫环都是各自回各自的屋睡觉。

王氏听着窗外丈夫与秦忠的对话,心里很暖和。

翌日清晨,王氏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丈夫的身影,她转过身,伸手摸了摸已经被抚平的床单,床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王氏微微扬起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容挂在了唇边。

“娘子可起身了?”门外传来小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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