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太子赵桓与鸿胪寺左少卿秦桧便将金国使臣送回了下榻的地方,分别前,秦桧收到了湄花郡主送来了好几道目光,碍于那个纠结自己该“禽兽”还是该“禽兽不如”的金国四王子,秦桧没有给与回应,他朝三人施礼道别后,哼着小曲儿,带着微醺的酒意,跟在特地来接他的秦忠身后,踩着月光轻飘飘地回家去也。
那一夜,睡得甚是香甜。
翌日,天依旧是漆黑一团,绣球街胡同相隔一墙的两扇门同时打开,几个人从门里走了出来,其中一户在大门刚刚合上时,便听到几声欢快的犬吠,从那户出来的男子恨恨地瞪了紧闭的大门一眼,忍不住骂道:“臭狗,就这么不待见老子么?”
“秦大哥,你家这什么法拉利似乎还是与嫂子比较要好啊。”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桧闻言,却无法对这个既定的事实进行反驳,唯有冲着漆黑的夜空翻了一个白眼,顺带唾弃一下那只只认女主人不认男主人的忘恩负义的狗,与邻居打了一声招呼后,三人同行。
“秦大哥,你昨日见到那些金国人了?他们长什么样?”何杲凑到秦桧身旁,好奇地问道。
“长什么样?”秦桧转头看了何杲一眼,说道:“长地跟你一个样,都是一鼻子两眼。”
“哎呀,我问的是他们的长相可是比较奇特,可有像别人说的身高一丈,腰围一丈,膀大腰圆,肥头大耳?”何杲瞪了秦桧一眼,继续缠着他说道。
“你说的那是猪吧。”秦桧嘴角一抽。
“呃……那他们的穿着呢?听人说金人是直接剥下动物皮毛不经处理便往身上披的。”何杲小朋友一脸八卦地问道。
你说的那是比元谋人还要元谋人的人吧,秦桧腹诽道,却依旧回答了何杲的问题:“现在虽然已经进入了秋天,但这样的天气穿着皮毛衣衫来,他们就不怕捂出痱子?”
“那……那他们不就是赤着身子?”何杲张大嘴巴,完全可以塞进一个拳头。
秦桧白了何杲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是啊是啊,赤着身子,到时候把你扛回去给他们的女儿当压寨女婿。”
“我没大哥好看,要扛也是扛大哥。”何杲小朋友吓了一跳,噌地一下跳到了一旁,扯着他家亲大哥说道。
秦桧看了看走在一旁淡笑不语的何栗,突然想起前两天自家媳妇跟他聊起的一件事情,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你哥就别想着被人扛走了,已经有人预定了。明言啊,你就回去洗洗干净准备过几天当压寨女婿吧。”
何杲气鼓鼓地瞪了秦桧一眼,撇过头,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何栗见弟弟被秦桧气走,轻笑道:“你说明言便说明言,何苦扯上我呢?”
“嘿嘿……”秦桧咧嘴一笑,笑得何栗状元公鸡皮骤起,“小道消息,吴荣王太妃打算金国使团离开后,在他们家的花园里办一个赏花宴,据说邀了不少官员夫人,而且大部人受邀者都是家里有尚未成家的年轻人,男xing,还据说你这位状元公和榜眼公义容都在邀请名单里哦。”
借着手上的灯笼,看见秦桧笑得十分欠揍的表情,何栗扬起拳头冲着秦桧的肩膀就是一拳:“会之何时成了长舌妇人?”
“什么长舌妇人?明明是兄弟关心你的终身大事!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看看你们哥俩,明言倒还算了,他才二十不到,你说你都三十了,还不找个媳妇儿。”秦桧摸了摸肩膀,见何栗加快脚下步伐,秦桧也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你们家也该有个女主人啊,总不能让我家小惠时不时地上你家去缝缝衣服补补靴子吧……喂喂喂,我说话你听到没有,你走这么快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别走这么快,越快越表明你心虚,你不会是看上我家小惠了吧……哎哟……”
秦桧低头看着砸疼他的罪魁祸首,抬头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光点,嘟囔道:“切,做贼心虚。”随即又大声叫道,“何栗,何文缜,你等等我,状元公,这黑灯瞎火的你就完全没有同僚之爱么!!!”
紫宸殿内,大臣们各自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太子赵桓一五一十地向皇帝汇报昨日接待金国使团的情形,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秦桧则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低头研究着脚下的青砖,官帽上的帽翅动也不动。此时,一道目光落在身上,如芒刺般扎得秦桧浑身不自在,他悄悄地抬起头,帽翅微微一动,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眸,眼睛的主人见秦桧望了过来,眸光一闪,不着痕迹地撇过头去。
这一眼看得秦桧一身冷汗,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压根就不知道姓甚名谁的老爷子,请告诉他他的错误,他改还不成么?细微的脚步声打断了秦桧的腹诽,他回过头,只见一身着内侍服饰的男子站在文武百官身后。
“何事?”宋徽宗心情大好地问道。
“启禀陛下,金国使臣完颜宗翰觐见。”内侍躬身回答道。
“宣。”
“是。”
原本在书法家皇帝面前排排站吃果果的文武百官分成四列纵队向两边散去,凑巧的是秦桧身旁站着的是鸿胪寺右少卿翟明义,秦桧冲他礼貌地笑了笑,翟少卿微微颔首回了一礼,两人很快地便将视线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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