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的那句“逼良为娼”君陌笙也不敢反驳,他的确是想借那些人把月西沉引出来,他在忘疾山几乎转了个遍,这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哦不,他大概本就不属于人间。可是他既然出现了,又再赶着自己走是什么意思。
还是那个山洞,只不过再没设结界,一堆篝火熊熊烧着,那人自把他带了进来,出去两天了再没回来。
就算不回来君陌笙也在这赖着,反正去哪都一样,索性哪也不去。他饿的两眼发黑,胃里抽搐。被月西沉的掌风打的本就剩了几两力,佯装镇定的跟他走回来,那人看也没看他一眼。
他不明白就算是阻止他和杨真的交战,又为何只对自己下了狠手,他这人……真是冷漠无情。
冷漠无情的人到了傍晚终于来了,那身浅灰色衣袍随着走动漾在脚边,可君陌笙再也没个力气起身去对他说“等你啊”这种话了。他脑子沉的像要脱离身体,听到声响时人已经坐在了对面。
那人一声不响地又坐了一个时辰,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篝火烧了两三天终于要熄了,他就在袖子里掏出个石块扔进去,立马又烧到了洞顶。
君陌笙把身体转过来,背对着他躺着,从眼睛里滑出一滴泪,他大概有十二年没哭了,上一次哭还是被接回云虚国的前一天。
依旧是因了这人。
那时候邻国开始呈衰弱趋势,对云虚国的条件也只能遵从,要回“皇子”对云虚国是喜事,对君陌笙可不算。
他赖在这人身边不走,这人便一脚把他踢出一丈远,重重地砸在地上,摔得几乎骨折。
他也不是为这个哭,最终还是因为这人一句“滚回你的地方去”才流了泪。
到底是败在他身上,永远赢不了。
等哭的快睡着了,感觉有人摸上了自己的脉搏,然后又被翻过了身体被扯了衣服,有一双冰凉的手在自己身体上抹一些冰凉的东西。眼皮再用力也睁不开,脑子再用力也没多清醒。最终又从颈脉处输来冰凉的灵力,才稍微好了一点。
脑子清醒了可眼睛睁不开,他听着那人熟悉的没有语调的声音道:“你这般执迷不悟,害得也是你自己。原本从那地方回来了,就该好好过你的少爷日子,对你父亲再恨也不能如此不闻不问。你对我这个外人一点施舍就感恩戴德,对你父亲何必苦苦相逼。”
好在嘴还能动,君陌笙便道:“我没把你当外人。”
“没把我当外人?”这人终于有了一个反问的语气,他走回原处坐下,又道:“我不是外人是什么,我只不过是游荡人间的一只孤魂野鬼,连坟在哪都不知道。你生来清白,又因阻了两国交战身负功德,本该一世无忧顺风顺水,可你现在看看你自己成了什么样子,鬼道,那是你能碰的东西吗?你知道选择了这条路等你死了到阴曹地府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轮不轮回这事且先不提,就是那苦头你能受得住?到时候我可没那个时间和能力去救你,我还是他们通缉的要犯呢。”
“那我便陪你好了,活着陪你死了陪你。”君陌笙道:“只要你不赶我走,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可以替你,你说,我这么个对你死心塌地的人,留着当乐子也行啊。”
月西沉看这人真是犟的冥顽不灵,上次把自己当狗这次又把自己当了乐子,他无心无情的几百年厉鬼生涯算是白过了,从没见过这么个人这般……这般什么呢,再用什么去评价。他早已不再跳动的心里无奈,只硬生生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说了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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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遥醒了的第三天便又去采摘秋月草了,顺便也在寻找君陌笙的动向,杜百落看着他筐里的一堆草表示无语,那可是他用来捕鱼的高等鱼筐,被当成了自己的……食草筐。
去他大爷的,我还食人鱼呢。
“阿遥。”杜百落蹲在一条小溪旁一边洗手一边喊。
“怎么了。”林遥从一棵树上跳下来往这边走,手里提了个筐,走到小溪旁把秋月草拿出来一根一根洗了再放回去。
“我真的不想吃草。”杜百落看着他说。
“嗯?”林遥蹲在他旁边看他,从筐里拿出一根洗干净的递到他面前,道:“闻着还可以,应该不难吃。”
“那阿遥怎么不自己尝尝,他苦苦的,我又不是羊。”
林遥把手收回来勾了下嘴角道:“这东西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对稳固经脉挺有用的,你先前一点基础也没有,必然要比旁人的输送灵力要难一点。再忍些日子,最多一个月,我就有把握给你筑好根基,往后想要学点什么御剑或者隔空取物的也方便,你不是一直羡慕那些修仙的人吗?”
杜百落确实说过羡慕那些修仙的人,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唯物主义者突然见识到了法术灵力这东西,难免热血沸腾,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武侠梦,他也不能免俗。他把手放在溪水里泡着,心里想林遥竟然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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