亳州卫真县外,此时已五月末,春天的百草新生,还没来得及带给这满目疮痍的大宋王朝以希望,炎炎烈日毫不踯躅地就高悬在天空了。
林间小道中,心蕊勒住疲倦的马儿,给明珠作了个噤声的示意。
明珠昏昏沉沉地伸了一个懒腰,擦了擦额头朦朦的细汗,竖耳一听,前方似乎有影影绰绰的打斗声音。
心蕊是不会管这些闲事的,明珠在这长途跋涉的辛苦中中也也磨灭了好奇,选了个阴翳处让马儿歇了下来。
厮杀的声音慢慢向她们靠过来,。明珠远远一看,十来个人手持刀枪打成一片,隐约夹杂一些听不懂的呼吼。
明珠这个气啊,这没风没雨的臭天气,闷得连鸟都没有一只,满身的尘土一脸的臭汗,都是拜那些金贼所赐,现在不仅挡了自己的道,好像还在不要脸的搞群殴,实在太不要脸!
她现在是恨毒了那些金狗,提着剑就冲了过去。
果然,一个手握铁锥枪的少年男被围在中心,他毫无惧色,出枪犹如蛟龙出水,善劈,挑,就在明珠冲入之前一枪直扎俩人,还不及拔枪,抽出宝剑又刺了一个。
余下的金兵胆怯之色挂于脸上,对他们而言,宋人都是懦弱怕死之辈,毫无战斗力,今天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无名少年却杀了他们那么多的兄弟,给了他们一个血淋淋的耳光啊。
但他们也看出,少年已体力不济,脚步不再轻盈稳健。
愤怒催化着体内天生的凶悍,他们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
明珠两枚透骨钢针打过去,俩金兵嗷嗷直叫,她再轻盈的一出手,眉心两剑干净利落,连醉生梦死都不屑用。
金兵楞了,又扑来两三人,刀枪呼呼直上。
明珠对付武林高手自然不行,可兵卒此类蛮夫她倒不放在眼里。轻飘飘地闪过扑过来的刀枪她皆是眉心一剑,不偏不倚,童叟无欺。
而那少年看来了个强悍的帮手精力大振,拿着宝剑当刀使,一阵斜劈横斩,了结了余下发现大事不妙想逃命跑的金兵。
明珠可怜和心疼着他手中的宝剑,剑本短兵之祖,乃兵器中的君子,江湖中人大多都爱宝剑,仗剑江湖快意恩仇,说不得的逍遥自在。
他那样砍大棒骨头似的使用它,真是暴遣天物啊!
。看那少年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她又不忍心教导他了,看来是真的累了,原谅他是殊死一搏吧。
“小兄弟,可以再帮一个忙吗帮我将他们埋了?”
明珠一愣:“为什么?还要埋他们?他们不是坏人吗?”
“天气太热,会怕传播疾病的,不能辛辛苦苦杀了他们还让他们死后害人,白忙活了呀。”少年郎挣扎着站了起来。
两道剑眉光明磊落,一双丹凤眼,黑眸内敛顾盼生辉,唇薄且性感,鼻挺犹如美玉琢成,若不是他身披一身血衣,那柄黑黝黝的铁锥枪冷冰冰的还插在金兵的尸首上,实乃浊世中一翩翩风流俏公子。
他微微一笑,恍若眉目传情,耿直无比的说:“多谢了。”
“喔好、不客气喔。”明珠心里嘀咕着,打心底里是一千个不愿意,脚却傻傻地跟着挪动了。
,“你受伤了?”她问,看他血淋淋一身。
“没有,他们的血。”少年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满不在乎的说。
明珠先前并没有注意那些尸体,现在才发现他们死相很惨,被挑开了肚子的,脖子被打断的,红的白的,鲜血的腥臭弥漫在空气中。
明珠控制不住“哇”地吐了出来,胃液翻江倒海地折腾着她的身体与神经,恶心前仆后继地涌来。
少年被她吓着了,奇怪的问了:“你没见过死人啊?你干什么?”他手忙脚乱地给她拍着背,直到她吐出最后一口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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