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在老爷子的愤怒中安静了三天,家仆们都蹑手蹑脚地干活,生怕一个不下心就撞上枪口。
赵归璧跪了整整一天的赵家祠堂,次日,脚还未能站稳,就被赶回学校,她解释一百篇那件事不是她做的,反而换来千次的不屑和冷笑。
出门前,她回头看了很多次,都等不到爷爷。
别墅大门处,赵老爷子拄着拐杖,仰望天空,头顶不算密的白发随微风轻轻飘着,深褐色的老人斑很自然地趴在他裸露的手脚上。
赵归璧眼眶湿润,爷爷真的老了。
今天,她穿着鹅黄小短裙,难掩她苍白的脸色,弱弱地喊了声“爷爷”。
她想到了从小爷爷对她的宠爱,对她的期待,当这份期待即将远去,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奔溃了。
走到爷爷身前,低着头。
赵老爷子抚摸她的头发,很轻,很柔,双眼皮被皱纹堆满,眼前的孙女充满了害怕和悲伤,给她的惩罚是否重了点?
“爷爷,您能原谅我吗?”赵归璧想像以前那样拉着他的手撒娇,但不敢。
他的嘴角温和地向上勾,不算笑,送她一句话:
“人心向善,从缘而行,所得即是应得。”
阳光照射进他的双瞳,眼底闪着微光,他眯眯眼,“如果你吃透这句话,就该知道我的答案了。”
他用拐杖推了推她,“走吧。”
坐在“轰轰”的飞机里,赵归璧一直在咀嚼这句话。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大姐赵飞燕的阴影中,她说一,她不敢说二她指东,她不敢走西,长期的惟命是从,磨平了她身上每一根忤逆的刺,温顺的淑女成为外人对她的刻板印象。
为虎作伥,欺负三妹,她揉揉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屁股和膝盖。
这是对她的报应,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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