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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郎情妾意的过了大半年,萧绎也算春风得意。

只是九月里成景俊,裴邃分别攻下了魏国的睢陵,寿阳,萧绎开始渐渐接触官场军务之人,有时便忙了些,归家渐晚起来。

这日昭佩看他到时辰还不回府,便不再空等,先用起饭来。

吃到一半,萧绎才满面风尘地回来,也不顾仪容,擦了手脸就先坐到昭佩身边,取了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昭佩看他模样,自是心疼,等萧绎用了一碗饭,这才开口问道,“夫君,你这一大早就出门,忙到现在,到底是往哪里去了?”

萧绎叹了口气,“到菜市上去了,本来想看看百姓的生活,可谁知,唉。。。”

便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本以为大梁接连取胜,百姓自然丰衣足食,没想到京城粮价大涨,许多贫民已经连米面都买不起了。我问了一圈,原来壮年男子都从军打仗去了,只剩些妇孺老弱看守田地,许多都生野草了。”

昭佩闻言亦生怜悯之情,“眼见着百姓受罪,咱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啊,何不多做救济呢?”

萧绎点点头,“话虽如此,太子却早就在做了,如今东宫众人都节衣缩食,省下来的衣食都拿去救济了难民,可惜咱们消息不灵通,这会儿才知道,看来阿娘说的不错,还是得多走动,多结识些人才好。”

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知道刘孝绰吗?号称彭城才子的那个,沈约活着的时候,他还曾与沈约比过高低呢。”

昭佩想了想,“啊,好像听人提起过,这人如今年纪不小了,听说幼时都叫他神童呢。有一首流传很广的咏素蝶,好像是他写的,”说着吟诵起来,“随蜂绕绿蕙,避雀隐青薇。

映日忽争起,因风乍共归。出没花中见,参差叶际飞。芳华幸勿谢,嘉树欲相依。”

萧绎微笑,“就是他,如今在东宫任职,这次的事,就是他告诉我的。此人心性很高,仕途却不大顺畅,如今有意结交我,我也能借他多了解些东宫的事,虽说我对长兄做太子心悦诚服,可多留意总没坏处,是吧?”

昭佩不懂这些官场的人情往来,更不想懂,只觉得这什么刘孝绰身在东宫,却来私下结交湘东王,未免人品有欠,可不好直说,就附和了两句,“话虽如此,你下回出门可要跟我交代清楚了,也免得我在家里忧心。”萧绎正宠着她,当下爽快应了不提。

萧绎有些野心本是好事,男儿家总要建功立业,不能成日窝在家里围着女人的裙子打转,那样的人也配不上自己。

可太子为人清净,德高望重,向来是众人最尊敬佩服的,萧绎也说对他拜服,可私下里却打听起东宫的动静来,未免有些过头。如此思来想去的,便有些隐忧。

可她虽然年纪长了,率真的性子却未变,到底说了两句话,转眼又忘得干净了。

等回过神来,见萧绎正盯着她瞧,脸上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昭佩,你很喜欢海棠?怎么总不见带别的花?”

虽说已做了许久夫妻,昭佩被他一瞧就脸红的毛病却没改,此时被他这样近的凝视,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怎么了?夫君不喜欢吗?”

说着小女孩心性上来,嘟起了嘴,“其实啊,就因着不想总去打理花草,这花儿颜色艳,又泼实得很,折几杆花枝,随便往土里一埋,随便交给下人打理就行。现在知道了吧,你的娘子就是个懒猪猪。”

又怕是萧绎厌倦了鬓边一成不变的海棠,忙小心翼翼地看向他,“那,那我以后带些别的?芙蓉?芍药?杜若?”

却见萧绎绷不住笑出了声,拧了一把她的小脸儿,“还猪猪呢?浑身上下也摸不出三两肉来。好了,看把你吓的,我又没说不喜欢,”说着压低了声音,“猪猪啊,其实我出门的时候给你带了礼物回来,一起去瞧瞧?”

昭佩这才明白萧绎是存了心戏弄自己,气得狠狠推了他一把,“不许叫我猪猪!讨厌啊,今晚床上没你的位置啦!”

萧绎就去挠她,“好啊,把你惯的无法无天了,猪猪敢欺负主人了,看怎么收拾你。”

等两人终于嬉闹着出了房门,却见门前原来一整片嫣红的秋海棠被锄去了大半,全插上了各色海棠花枝,光是昭佩眼前扫过的一丛,里头就有粉白,浅紫,大红,浅桃,红粉五六种颜色,芳菲过处,直欲迷眼。

昭佩看得双唇微张,“这,这,刚才进门的时候外头还好好的呢?怎么一转眼就,就。。。。这么多颜色,好几样我都从来没见过呢。。。”

说着撞上萧绎带笑的眼眸,一时竟按捺不住心中感慰欣喜,也不管四周还有下人在,抱住萧绎就亲了一口,“夫君,你真好。”

萧绎虽说红了耳根,面上还保持着一贯神色,“咳咳。。。那以后还欺不欺负这么好的夫君了?嗯?”

昭佩任由他环住了自己的手,靠在他肩上看满目芳草,“真是恶人先告状,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又点了一下他的心口,“谁知道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想一出是一出的。不过你都这么用心了,我就勉为其难,每天换一种颜色戴好了。”

却被萧绎捉住了双手,“碰了我的心,就永远在我心里了,里面装了什么不是自然一清二楚?”

昭佩懂事后,身边常见到的男子不过萧绎一人,偏生他又是难得的俊秀知心,如今得了这一句话,心内砰砰乱跳起来,只当做海誓山盟,反复品了几遍,牢牢地记着了,才笑着颔首,“你可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萧绎搂紧了怀中佳人,“永志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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